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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下月初,特種部隊要選出幾名優秀隊員,前往首都和其他部隊的種子選手展開為期半個月的團隊切磋。
說是切磋,其實就是比賽。最終排名如何,決定著團隊所在隊伍的綜合實力。
向剛本人對這類花架子滿滿的裝逼比賽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可上頭卻對此類活動熱衷無比。還說想看看新成立的特種部隊,經過一年的隱蔽式訓練後,究竟衝到了哪個層次。
這麼一來,就不能隨便應付了。是以,向剛除了偶爾騰出點時間回家陪媳婦、孩子吃頓飯,大部分時候都待在營地,幾乎和隊員們同吃同住。
盈芳也恢復了一天八小時的工作時長。和考古隊一起,緊鑼密鼓地挖掘地宮遺址。爭取趕在鬼節到來之前,將古遺址基本完整地開發出來。
農曆七月很少有黃道吉日,嫁娶的大喜事,更不會挑在七月。
七月七的日子相對好些----天上的牛郎織女借著鵲橋相會。可到底是個悲劇故事。腦抽了才會挑那麼個日子嫁姑娘、討媳婦。
誰家要是想趕在中秋前抱孫子孫女,那麼六月廿七,是接下來三個月里唯一的黃道吉日。
單光雁棲公社就有兩場喜酒。
一場是李寡婦李翠琴和退役老兵的二婚喜宴。
還有一場是社長小公子馮軍達的喜酒。
說到李翠琴和部隊退役後被招至群英基地後勤處工作的大塊頭老兵之間那點事兒,在雁棲公社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兩個大隊的人幾乎都知道。
大伙兒們不僅沒人說李翠琴的壞話,反過來爭著勸她:
「你男人都去那麼多年了,蒼竹也被你一手撫養大,讀書好,學校老師都說他是考大學的料。平時林大塊頭不是還在教他學軍體拳嗎,小時候風一吹就要倒,如今壯得像頭牛,下半年滿十六了,去參軍一準輕輕鬆鬆選上。要是能進山上的部隊,每個月津貼據說趕超城裡那些工人,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是時候為你自個打算了。」
「是啊。這些年我們看在眼裡,林大個除了塊頭大點、人黑點,別的我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不酗酒、不抽菸,對你們娘倆真心實意的好,聽說還主動把工資交給你保管了?哎喲羞什麼呀!哪家女人不盼著男人這麼自覺?要不是年紀大點,又受過傷,我敢打賭,隊上那些閨女沒著落的人家不曉得多動心呢。女人嫁郎,說白了不就圖個日子安穩、男人疼嘛。」
李翠琴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地被男人的體貼以及左鄰右舍三不五十的勸說,鬆動了立場。
原本她真的沒有考慮再嫁。
一來蒼竹這孩子打小敏感,再找個男人,萬一對孩子心存芥蒂,蒼竹怎麼辦?這可是她的命根子。
二來她實在沒底。這些年孤獨寂寞的時候,不是沒想過找個男人依靠,可聽到看到村里村外那些個好吃懶做的男人、動不動打女人的男人、嗜賭成性或是抱著酒葫蘆不撒手的醉鬼,又不由得直打退堂鼓。與其嫁個那樣的,倒不如和蒼竹相依為命。曾經那麼艱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愁現在?
可林大個幾年如一日潤物細無聲般地介入了她的生活,休息時幫她挑水、下雪前上她家屋頂翻新、大雨後給院地疏通下水……總之包攬了她家一切重活。
還主動擔任起包括蒼竹在內的幾個孩子們的武術指導,教他們軍體拳、對敵巧勁、應戰技巧。
蒼竹一改幼時風一吹就倒的羸弱形象,一如大伙兒們說的壯得像頭牛。以後無論是參軍還是繼續念書,前途都不會差。
這些點點滴滴她都記在心上,要說不感動、不心動是假的。可林大個顧及她的想法,早幾年表白一次未果後,小心翼翼地維繫著兩人間那層友人以上、戀人未達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埋頭干實事。似乎沒再考慮別的。
這讓李翠琴好不泄氣。總不能讓她一個女人家來主動表白吧。
最後還是蒼竹做了中間的傳聲筒,系起親娘和另一名待他親厚如生父的男人間的紅繩。
這場婚禮緩緩來遲,卻在大伙兒的意料之中。
另一場婚禮就大出人們的意料了。
照理馮軍達大專還沒畢業,犯不著這麼著急娶媳婦。可誰讓社長媳婦急呢。
小兒子今年二十七了,和他同齡的姑娘小伙兒,哪個還單著?個個當爹當娘、撐起一個家。
譬如那向剛媳婦盈芳,和軍達同年,結婚都九個年頭了,三個孩子個頂個的乖巧、懂事。大寶貝蛋陽陽還被選入少年體校,小小年紀就要走出國門為國爭光了。那股出息勁真當讓人羨慕。
再譬如隔壁老梁家的大兒子,明明只比軍達一大歲,兒子下半年上初中、閨女都要準備相看對象了。
偏她家臭小子,初中那會兒跟著紅小兵們上躥下跳、無心終身大事;初中畢業又搗騰起什麼染色草,為此還考上了省城大學的化工專業,說是以後要當個全國有名的染色師傅。
這不一放暑假,還跑去市裡的服裝廠,免費給那裡的染色師傅當小工。不要一分錢工資還倒貼三餐的那種。
社長媳婦那個愁喲。
這次她娘家的一個侄媳婦,從市里回來,說服裝廠勞資科的一朵小花,似乎看上了軍達。
社長媳婦聞言又驚又喜,馬上托人去打聽。
一打聽還真有這麼回事,那小花還是服裝廠一個老會計的孫女,地道的城裡人。但人家並沒有嫌棄農村來的馮軍達,還特別中意他。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