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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盈芳無語地直抽嘴。

    大伙兒倒看得津津有味。

    舒彩雲嚎了半天,見沒人理她,一個個地盡圍觀猴子去了,扯著書記衣襟,嚷嚷著要他做主。臉沒撓傷,但頭髮被揪了不少啊,一捋一大把。

    大伙兒一開始對她還抱有一絲同情,這會兒是徹底沒想法了。反而被金毛的舉動,逗得憋不住想笑。

    十來歲的小姑娘,罵起人這麼惡毒的,估摸著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尤其是那些接連兩三胎都是閨女、如今又懷上的農婦們,恨不得上前刮她幾巴掌。儘管咒的是盈芳,可聽在她們耳朵里,就覺得是在咒她們。

    「是跟舒老太學的吧?」

    「肯定是啊!舒建強這個閨女我看是徹底養歪了,好的不學,盡學壞的。之前可憐她年紀這么小就關牛棚,還想替她求情來著,如今看來,真該關!要不然,以後嫁了人還不得丟咱們大隊的臉。」

    「就是就是!」

    「瞧瞧,連毛畜生都聽不下去想揍她了,更何況咱們。」

    「……」

    大伙兒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第453章 向醋王

    書記攆走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社員,嘆了口氣,轉身勸盈芳:「彩雲那丫頭,的的確確隨了她阿奶,說話一點不經腦子,你且當大風吹過,別放在心上。」

    盈芳笑著搖搖頭,依次順了順三金的毛,讓它們屋後玩去。

    對老舒家的人,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一來她早已不是真正的舒盈芳;二來,養父母哪怕待舒盈芳再好,也無法抹去其他舒家人曾苛刻虐待她的事實。

    所以,雙方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結果。

    雖說舒彩雲年紀還小,可反過來想,別人家孩子這個歲數,誰做得出那等離經叛道的事?

    有句話叫「不作不死」,既然做了那就敢當啊。別做壞事的時候偷著樂,臨了要受罰了又哭哭啼啼地搬出自個歲數還小的實情。

    哦,這會兒倒是想起自己還小,當初該你天真爛漫、誠信守禮的時候幹嘛去了?

    所以盈芳一點都不同情她。

    姜心柔方才嚇得臉色都白了,扶著閨女上下檢查:「沒事吧?那丫頭有沒有撞到你?怎麼有這樣的人啊!真是太不講理了。她欺騙鼎華倆口子,在海城混吃騙喝半年怎麼不對大伙兒說啊,被揭穿了遣送回來關牛棚,倒跑來哭上了,敢情還覺得受委屈了是吧?」

    「好了好了,舒彩雲的事,自有公社書記操心,咱們明兒就走了,管那麼多幹啥。小向,你扶乖囡進屋歇著,你也別忙了,餘下的我和小李來。」

    蕭延武說著,脫掉汗衫,赤著上半身,蹲在石榴樹下給兔子剝皮。

    福嫂則把殺好的山雞、剝皮開膛的野兔拿屋後清洗,完了醃的醃、熏得熏,忙得不亦樂乎。

    向剛扶媳婦坐到屋裡,拿大蒲扇給她扇風:「別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了。明兒就走了,想想還有什麼落下沒做的?」

    盈芳仔細想了想:「好像沒啥了。」

    「你沒啥,我倒是有。」

    向剛睨了她一眼,見她鼻尖冒著細密的汗珠,不忙著說事,先去打了盆沁涼的井水,絞了塊毛巾給她擦臉,然後切了個菜瓜,打著蒲扇餵她吃,這才慢悠悠地秋後算起總帳:

    「你和馮軍達關係很好?」

    盈芳噎了一下,差點被菜瓜嗆到,盈盈水眸因此顯得更加水潤亮澤。

    向剛抬手拂過她的眉眼,最後捏了捏她鼓著腮幫子的臉頰,隱約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問:「怎麼?說不出話了?要是我倆沒成,你是不是會和他在一起?也是,你倆都是高中生,又是小學一個班的,打小情誼好,又有共同話題……」

    越說越扯。

    盈芳四下一瞧,爹媽都在屋檐下料理野味,抬手捂住他嘴:「打住!說什麼哪!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吃醋嗎?」

    「嗯哼。」向剛趁勢啃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盈芳羞得紅暈染遍耳根脖子:「你瘋了啊,爸媽進來怎麼辦?」

    「我倆感情好,他們只會高興。」向剛見她想躲又無處躲、最後乾脆裝死地趴在桌上的糗樣,不禁逸出一串輕笑。

    「這下高興了?」盈芳翻了個白眼,「我和馮軍達充其量就是比你多了層同學關係,他找我也是來顯擺他能染出兩種顏色了,就是用上回那酷似野草的染色草。你咋那麼能想呢?」

    向剛鼻息哼哼。

    誰讓姓馮的長得俊,和媳婦兒站一起,般配的像年畫裡走出來的金童玉女,沒法不吃醋。

    要是盈芳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一準笑噴。

    艾瑪啊,她和馮軍達?金童玉女?別逗了!

    馮軍達除了人長得白淨點、笑起來邪氣點,別的哪方面能拿得出手?渾身上下沒幾兩肉,瘦得跟弱雞似的,指望他扛個竹筐上山,倒不如自己上。

    相比之下,盈芳更欣賞自己的男人。高大健碩的身材、強勁有力的臂膀,別說扛個竹筐,竹筐上再多個她,走起山路亦如履平地。這才叫依靠嘛!

    只是向營長不知道啊,知道了還不得樂瘋。天天露肱二頭肌給她看、背滿筐的山貨、挑雙擔的柴秀體力,哪用得著吃這些乾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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