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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你要是困,記得找個隱蔽的角落,別讓我爸媽瞧見,回頭拿你當毒蛇打就不好了。」盈芳挽好髮髻,出去前叮囑小金。
小金鄙夷地翻了個白眼,就算看到了,誰又打得著它?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的速度快過它金大爺。
不過還是給了盈芳幾分面子,慢悠悠地游回地窖,通過長長的地道,回山上找個涼快的地兒補眠去了。
蕭延武倆口子起來有一會兒了,他們這個年紀,覺沒有年輕人長,睡得早醒得就早,醒來後想著對周遭的一切挺陌生,便沒急著起來,搖著蒲扇躺床上,小聲嘮起蕭敏靜的事。
昨兒在車站,當著閨女和老爺子的面,倆口子沒提這個事,獨處時就沒啥避諱了。
姜心柔問丈夫:「你後來拉著李建樹說了些啥?是不是讓他多留意敏靜?你也懷疑是她做的?」
「能不懷疑麼,有那樣的娘。」蕭三爺嗤聲冷笑,「不過李建樹那我可沒這麼說,只讓他多多留意趙有光的娃。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搞不好這次差沒溺死也是人為的。」
不得不說,蕭三爺真相了。
「唉,要真是敏靜……」
姜心柔不敢深想,只覺得過去十幾年,對那孩子的疼愛,算是餵了狗了。
不說別的,在大是大非之前,不僅沒句道歉、寬慰,反過來還替她娘求情。這樣的三觀,還能奢望她什麼呢?
倆口子躺床上吐了半天槽,發現這麼幹躺著也能出一身汗,蒲扇打的胳膊酸死,感覺還不如屋外涼快,索性起來了。
見閨女還在睡,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只屋前屋後溜達了一圈。
昨晚回來黑燈瞎火的,夫妻倆沒能看清女婿家的院落布局,早上開門出來,喲!整飭得蠻清爽的嘛。前有果樹、後有菜園,前院的地面還是青石板鋪的,即使雨天也不會弄髒鞋子。
靠近院牆的石榴樹,鈴鐺似的掛滿了小石榴,寓意也好,多子多福!後院有柿子、棗子,如今果實還青,但能預見再倆月的豐收景象。
倆口子溜達的正歡,閨女開門出來了,有種被抓到包的赧然感。
「那啥,乖囡,柴禾堆在柴房我看到了,可找不到火柴,油燈昨晚睡覺又吹熄了,我和你媽起來有一會兒,到現在還沒生火做飯。」
說實話,蕭延武連大灶生了火之後怎麼掌握火候都不知道,倒是他媳婦在軍屬大院陪閨女住了幾天,學會了怎麼用大灶把飯燒的既香又不焦。
盈芳也一時想不起火柴擱哪兒了,正要去找,張奶奶挎著籃子敲開院門:「我估摸著你們該起了,給你們裝了幾個饅頭過來,你二嬸子得知你們來了,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磨了一鍋豆汁煮豆漿,你快拿個小洋鍋,跟我一塊兒去舀。你爺爺那邊我讓你師傅去說了,他們起得早,這會兒都已經吃好飯了,等下舀了豆漿,給他們送幾碗去就行。」
盈芳脆聲應道:「好的師娘,我這就去拿洋鍋。」
姜心柔乾脆跟了一道去。城裡人想喝點豆汁,一般都去國營飯店買。除非離豆製品廠近,又是裡頭的員工,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地喝到再新鮮不過的豆汁。鄉下都自己做,姜心柔沒見過怎麼磨豆汁,不掩好奇地跟去取經了。
蕭延武則留下看家,順便把後院的菜地理了理。
種菜他不在行,除雜草這種粗活,還是沒問題的。
豈料還是低估了閨女家那幾隻堪比戰鬥雞的家雞,見個陌生人邁進菜地,把它們鍾愛的雞草拔了個一乾二淨,急紅了眼,領頭的老母雞,撲棱著翅膀,飛到他頭上,對著他頭頂心用力啄了兩口。
「嘶----」蕭三爺怒了,特麼區區一隻老母雞都敢飛上他頭撒野,簡直不可饒恕,可一想到這是閨女家養的雞,弄死弄殘了傷心的還不是閨女?只好高高抬起、輕輕放下,手一揮,把雞趕了下來,「去去去!一邊吃你的蟲子去。」
蹲地里繼續拔草。
母雞一看,還拔它們的口糧,繼續撲棱著翅膀上前阻止。
於是,一人數雞,在後院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等姜心柔娘倆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豆漿回來,發現蕭三爺被幾隻彪悍的母雞追逐得可狼狽了。
娘倆傻眼。
「老蕭,你在幹啥呢?」
「你們總算回來啦?快來把這些雞攆雞窩去!一隻只的吃錯藥了,一個勁地啄我頭髮。瞅瞅,頭頂都快禿了吧?」
本來人到中年頭髮就會稀少,頭頂心少不了禿點頭毛,兩隻雞偏偏還來雪上加霜,叔可忍嬸不可忍!
姜心柔忍俊不禁:「好了,和雞斗什麼呀。快來吃早飯吧。」
「我倒是想啊,可它們不肯放過我、老追著我我有什麼辦法。」關鍵是不敢對閨女養的雞下手,要不然擰斷它們脖子分分鐘的事。用得著這麼狼狽?
盈芳看到地里被摧殘的雞草,恍悟道:「爸,你是不是拔草了?這不是雜草是雞草,會結母雞們最愛吃的草籽,你把它們的儲備糧拔掉了,難怪追著你鬧。」
她家這幾隻雞,領頭兩隻其實是剪了翅膀的野雞,戰鬥力自然不同於普通家雞。難怪親爹會吃鱉。
聽閨女一說,輪到蕭延武傻眼。
雞草?還有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