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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盈芳則留在家,收拾向九捎來的林林總總,並琢磨晚上做啥菜。
師兄一家過來,晚上得有八個人吃飯,天熱,大家都喜歡吃涼爽的,她打算多拌幾道涼菜。
菱角肉、蓮蓬剝出來的白白嫩嫩的蓮子米、藕節兩端最嫩的藕帶這三樣就可以做一道酸脆爽口的「荷塘三寶」。這還是送她菱角、蓮藕種子的老大爺教她的。
另外,藕節切片過開水,和油炸花生米涼拌,生的菱角肉拌糖醋,蓮子米和紅棗、枸杞煮甜羹。再蒸幾個白面饅頭、雜糧窩窩頭當主食。
醃的野豬肉切一條和窩窩頭一起蒸,瘦肉殷紅、肥肉通透,夾窩窩頭最是美味。
早上向剛從菜場買到的豆腐魚和豆腐一塊兒燒,香乾切絲炒鹹肉、豆角,再炒個自家種的茄子、絲瓜、紫扁豆,再煎盤黃燦燦的小蔥鵝蛋。也能湊一桌子菜了。
盈芳邊琢磨邊剝菱角肉。菱角不比蓮蓬,殼比較硬,剝起來比較慢,這一坐就是小半天。
除了比較老的菱角挑出來像栗子一樣帶殼煮,完了當零嘴吃,相對比較嫩的都被她剝了肉。
待日頭快下山,給雙英嫂子、玉香嫂子家各送了一碗菱角肉,外加一小段藕節。
蔣小琴帶著兒子剛從外面回來,因而沒瞧見王小虎領著向九上來,就看到盈芳家掃出來一簸箕菱角殼,以為又是向剛給她買的,不禁陰陽怪氣地說:「喲!這麼時鮮的東西,小舒你都弄得到啊?向營長對你可真好!哪像我家老杜,啥事都不管。我懷孕最難受那陣子也是夏天,想吃口清甜涼爽的大西瓜不知道多犯難。不像你,向營長每天都往家裡撥拉瓜,不是西瓜就是香瓜、菜瓜,井水筒里天天能看到你家的籃子。沒公婆就是這點好啊,想吃什麼吃什麼。」
盈芳笑笑:「這哪是他弄來的,是我鄉下的親戚,特地背上來的,量不多,就嘗個鮮。一會兒煮菱角熟了,我給兵兵也裝一碗。」
小孩子嘛,一聽有吃的,管它是什麼,一個勁地點頭咽口水。
蔣小琴卻只扯了扯嘴角。要擱平時,她一定很高興,有白食吃哪個蠢蛋會拒絕?
可今天實在高興不起來。
上午去部隊養殖場,想學盈芳,從老家捎只鴨子或雞過來,寄養在養殖場裡,不僅省心,還能天天有雞蛋、鴨蛋吃。
可本以為板上釘釘的小事,養殖場居然不同意。還說要是每個軍嫂都像她這麼操作,養殖場裡的同志還忙得過來嗎?
蔣小琴當場炸了。
「憑什麼一團四營的舒盈芳可以!她家寄樣的還是大白鵝呢,比起雞鴨難伺候多了。不都是軍嫂嗎?還是同個級別的。她可以,憑啥我不行?」
養殖場的同志笑了:「現在是一個級別,過幾天就說不準了。而且他家的大白鵝,當時是經過師長批准的。要麼你也找上級幹部打個批條過來,那咱們沒話說。」
後半段話,蔣小琴壓根沒聽進去,她就聽著頭一句了。
「啥意思?啥叫過幾天就說不準了?難不成咱們團的副團人選已經定下來了?」
養殖場同志也是聽來的,自然不可能對個陌生的軍嫂娓娓道來。當即不再理她,轉過身忙自己的事。
蔣小琴哪還有心思管雞鴨準不準寄養,牽著兒子心不在焉地回到大院。
升副團意味著什麼?對家屬來說,最直接的利益可不就是每個月的津貼漲了麼。那可是好幾塊錢!莫說還有別的票證什麼的。
在大院門口碰到二營的副營長家屬。
二營副營長郭彪也是個悲催人物,原本前任四營長外調,他以為自己這下終於能擺脫副職、升正職了,同期的柳志明都成他上司了,他還在副職一位上蹲著,別提多憋屈了。可萬萬沒想到,半路被脫穎而出的向剛截了個胡,而他被調去二營繼續任副職。
再經過折騰小半年的野鴿訓練計劃徹底「流產」,郭彪的軍旅生涯,恐怕就此止步了。
要問對現任四營長敵意最重的,非郭彪莫屬。
因此,看到郭彪的媳婦,原本對副營級幹部家屬不屑一顧的蔣小琴,眼珠子一轉,走上前搭訕,順便把空缺的副團已經有人選的消息傳播了出去。
郭彪的媳婦是個典型的夫唱婦隨型婦女,丈夫對四營長有很大的意見,做妻子的自然不可能姐來妹往交情好。相反還喜歡在背後說盈芳壞話。要不是向剛冒出來截胡,她如今也是正兒八經的營級軍嫂了。因此見正營級幹部家屬的蔣小琴和她「推心置腹」,她也立馬投桃報李,將人請到家裡吃飯。
這段時間,男人們訓練任務緊,中午都不回家。兩個女人碰一起,肆無忌憚地說了一中午的壞話。
不僅盈芳,其他看不順眼的軍嫂,統統被她們罵了一通。
說到後面,郭彪媳婦一拍桌子,義憤填膺地道:「我不服!姓向的升正營才多久?副團一職,再怎麼缺人也輪不到他吧!不說我們二營,嫂子你家的杜營長不也很出色?依我說,這次的副團,合該讓杜營長來當。」
倒不是真的認為一營長出色,而是新上任的三營長資歷不夠,自己所在的二營因為泡湯的野鴿馴養計劃,給軍區那幫幹部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短時間怕是沒辦法扭轉。剩下也就一營長能和姓向的拼了。哪怕拼不過,鬧個魚死網破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