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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不過倆口子計劃下半年陪閨女在霞山待產,因此這假還得繼續請下去。還有就是每個月的糧票、油票、煤球票等各種票據,也要拜託會計,定期給他們寄過去。

    辦完這些瑣事,他二哥找上門來了,說是老頭子從承德回來了,這會兒在家看報紙。

    於是,蕭延武一身肅殺的,帶著姚木直接殺向老宅。

    蕭家老宅,蕭敏靜等她爹出門後,挽著她娘的胳膊小聲說:「媽,我咋聽說小叔找到他閨女了?」

    「你聽誰說的?」祝美娣神色一凜,隨即冷笑,「哼!不管你小叔的孩子能不能找回來,你永遠是你爺爺心裡最疼愛的孫女。你不用擔心,她搶不走屬於你的東西。」

    「媽,其實……」蕭敏靜想說,小叔的閨女確實可能還活著,不過被養在鄉下,不足為懼。

    客廳傳來動靜,老爺子午覺起來了,母女倆立即打住話題。

    下了樓,祝美娣泡了一壺茶,笑盈盈地說道:「爸,你看敏靜多孝順啊,一聽說您離家去承德,還以為我和她爸惹您生氣了,丟下家裡的大小事,奔娘家看您來了。」

    蕭敏靜哪會不知道她娘是在給她鋪路,當即笑著接過話茬:「爺爺,我這不記掛您嘛。我爸也真是,電話里不說清楚,害我誤會了。」

    蕭敬邦這會兒並不在家,母女倆樂得盡情發揮。

    老爺子聽了心情大好,報紙也不看了,笑呵呵地逗起曾外孫。

    蕭敏靜趁機說:「爺爺,我來了才知道小叔小嬸不在家,聽說南下散心去了。可好好的,怎麼突然又心情不好了?」

    「誰曉得!」老爺子吹了吹鬍子。

    他其實心裡清楚,小兒子大概是去海城找鼎華追問那金鎖的事了。

    想到失散多年的小孫女,蕭老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一方面當然希望能找回來。另一方面,在找不到的情況下,他不希望小兒子一直沉湎於過去,人頹廢,事業也跟著廢棄了似的,這是過日子的樣子嘛。

    「你小叔那人啊,就是太倔。」老爺子長長嘆了一口氣。

    「虧得老子倔,否則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把我寶貝閨女尋回來咧!」蕭延武粗著嗓門,大踏步地走進來。身後跟著大門口碰到的蕭致文。

    「不孝子!你老子我還在這擱著呢,別一口一個老子的,不像話!」蕭老朝小兒子吹鬍子瞪眼。

    一旁的祝美娣母女看到蕭延武進來,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彼此對看。

    祝美娣心裡有點明白,小叔子這趟回來,恐怕一半是衝著自己來的。

    蕭敏靜眼神晦暗,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大門方向,確定沒有陌生姑娘跟著進來,略微鬆了口氣,沒找回來就好。

    蕭延武瞥了眼老大媳婦,冷笑地把一沓文件丟在茶几上:「老頭子,你戴上老花鏡好好瞅瞅,上頭有我乖囡、你小孫女兒的下落。」

    祝美娣一聽這話,下意識地想要去奪那沓文件,被蕭延武眼明手快地攫住了手腕。

    「咋地?心虛了?這些年一直沒睡踏實吧?也是!做了那等喪天良的惡事,總歸害怕閻羅王來拷人吧。難怪動不動犯頭疼病,我看那不是病,是作惡多端的報應!」

    「小三你在說什麼?」蕭老聽得皺起了眉,「對你大嫂什麼態度!規矩點!」

    「老頭子,你還是先把文件看了再說吧。看完再和我討論該給她什麼態度!」說完,蕭延武又怒目瞪著祝美娣說,「你該慶幸老子已經不是十多年前的蕭延武了,否則,剛才一進來,就擰斷你脖子了信不信?」

    「小三!」老爺子頭疼地喝道。想不通只是南下了一趟的小兒子,性情咋突然變得這麼乖戾暴躁。

    「老三,你先等爸看完文件再說,人在這裡,還怕跑了不成。」

    蕭老二上前勸道,隱晦地瞥了老大媳婦一眼。

    心說真是看不出來啊,要是沒看過那文件,怎麼都想不到,當年老三閨女失蹤的事,竟是這個菩薩相貌的女人一手策劃的。

    蕭老爺子讓警衛員去書房取來自己的老花鏡,拿起小兒子甩來的文件看了起來,本來還想問一句小兒媳婦怎麼沒一起來,驀地,老爺子神色一肅,老花眼犀利地眯了起來。

    祝美娣心知這文件內容肯定和自己有關,而且沒準就是姚木透露的消息,心頭一窒。

    該死的!那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這下可把她害慘了。早知還不如問舅舅借幾個人。原想著當地人在當地應該比較好辦事,誰料坑死她了。

    文件其實就兩份供詞,一份來自姚木,一份來自被祝美娣滅口的杜建雄。

    最底下附了一份當年舒建軍倆口子收養盈芳的證明和雁棲公社書記等知情村民出具的聯名證詞。

    前前後後串聯起來,真相再清楚不過。

    「孽障!」老爺子氣得胸悶氣短,指著祝美娣說不出話。

    祝美娣心裡轉了無數個彎。

    心忖老杜死了,死無對證,姚木那邊也不知道事情成沒成,不過就算沒成,她也可以說是誣陷。畢竟姚木當年沒見過自己,和他接頭的自始至終都是啞巴姜。啞巴姜早就死得不能更透了。所以,只要自己堅持不承認,他們又能奈她何?

    於是佯裝無辜地想要上前給老爺子順氣:「爸你怎麼了?三弟也真是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明知爸才從承德回來,人還沒緩過勁,還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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