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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麼,徒弟家裡囤的東西,一旦被翻出來,確實能被當成花啊。
「師傅放心,我都藏好了,絕對找不出來。」盈芳趁大伙兒的注意力此刻都投在那幫紅小兵身上,附到他耳邊悄聲說道。
「真的?」
「比真金還真。」
「那就好那就好。」張有康鬆了一口氣,心下沒那麼著急了,但仍不肯聽盈芳的,去毛阿鳳家歇歇腳,執意要在門口等結果。
結果當然沒問題。
周新國指揮紅小兵翻遍了屋裡屋外每一個角落,都沒能搜出匿名人舉報的那些禁品,哪怕就那麼一小件都沒有。
至於地窖,沒人想到這茬好麼。誰不曉得寧和縣的土質不適合挖地窖。尤其是江這邊,挖了也是塌的命。因此誰也想不到,舒家屋子底下,躺著一方足能容納二三十號人堆疊橫躺的暗室。
這下怎麼辦!
周新國嚇出一頭冷汗。從破四舊起,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好在剛剛沒把話說絕,扯出一抹笑,來到盈芳跟前說:「那個大妹子啊,這事兒我看準是哪裡出了錯,等我回了革委會,一定好好地查一查。既然你家是清白的,我們就不打擾了。這不雪越下越大,再不走渡輪要是停開了就麻煩了。」
說半天,不就是想溜咯。
盈芳淺淺一笑:「沒事兒,你們回吧。回頭我寫份材料,遞到革委會去,問問那裡的領導幹部,我家的院門哪兒得罪你們了?說拆就拆!屋裡的東西哪兒得罪你們了?說砸就砸!」
周新國擠出來的笑容赫然僵在臉上。
「大妹子,你這樣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吧?」
「我就這樣的性子,沒道理被人冤枉、被人誣陷、受了大委屈還陪著笑說沒關係。」
「你!」周新國鐵青的臉一度扭曲。
這時,一名紅小兵從柴房裡找出幾個煤球,興沖沖地跑來:「周委員!這算不算罪證?柴房裡還有不少,估摸著有八九斤。」
另一名紅小兵也舉著一把油壺跑出來:「周委員!她家的煤油多的很可疑!」
周新國見狀,掩飾不住得意地看盈芳:「農村是沒有煤球票發的,你這東西哪兒來的?還有煤油,這玩意兒分到每個公社的量有限,你家就你一個人,咋會有這麼多?別不是私底下投機倒把弄來的吧?看你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他身側兩名紅小兵,呼啦一下抓住盈芳的胳膊,欲往她胳膊上套繩索。這麼多人,要是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都對付不了,傳出去也忒沒用了。
「喲西!」人群里,胡家小兒媳看到這一幕,興奮地一跺腳。
「嘿!你這什麼人啊!舒家丫頭出了事,你怎麼反而比紅小兵還要高興?」二狗子娘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又一眼,「別不是你舉報的吧?」
「說啥呢!我能舉報自己公社的人。」被猜中真相的胡家小兒媳,訕訕地別過頭,岔開話題道,「我這哪是高興啊,你分明看錯了。哎呀書記和他們鬧起來了,老張倆口子也追上去了……」
事態的發展,超乎了大伙兒的預期。
人人都懵了。
舒家丫頭要被紅小兵抓去縣裡了,搞不好還要坐牢。這下麻煩大了。莫非這一家仨口的命真這麼慘?都要死在紅小兵手裡不可?
小金隱於暗處,蛇眼幽幽,如盯著死人一般地盯著那群紅小兵。要它說,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就該給個狠狠的教訓,一人一口毒液送他們上西天,看誰還敢這麼囂張。無奈這丫頭不准它輕舉妄動,說什麼如今不是蛇出沒的季節,別輕易現身。實在搞不定了再讓它上場。
「住手!」盈芳一聲嬌叱,在老金的幫助下,擺脫兩名紅小兵的糾纏,跳到井水蓋上,喘了幾口大氣,指著柴房說:「你們講不講理?啊?就憑這幾斤煤球、幾兩煤油就胡亂給我定罪?這些都是我對象給我的票、也是他陪我一道去縣城買來的。生怕我一姑娘家力氣小,過冬的柴禾沒備夠,特地籌來幾張煤球票,讓我囤點煤球。你們要不信,大可打電話去部隊找他求證!」
這下換凶神惡煞、以為揪住人辮子的紅小兵懵圈兒了。
第230章 向家祖墳冒煙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目光集中落在周新國臉上:「周委員,這……」
周新國心裡一記咯噔,這女人的對象是部隊的?這下糟了,遇到硬茬子了。部隊的人,哪是那麼好打發的。新兵蛋子也就算了,萬一是有品級的……
「對!這個我作證!」見識過向剛本事的書記,揚聲道,「她對象也是我們公社的,名字叫向剛,他爹向永良你應該有聽說過吧?還有他爺爺,當年也是扛過毛槍、打過鬼子的,可惜運道不好,如今家裡就剩剛子一個人了,好在小伙子有衝勁、有本事,得了老首長的提拔,軍校讀了兩年,進部隊後,年年升,如今已是副營級幹部了……」
「嘩----」
此言一出,不僅周新國一臉便秘的表情,社員們也都集體譁然了。
「什麼?剛子已經營長了?我以為頂多是個排長。」
「不是營長,是副營長。」書記解釋道,「不過聽他領導的意思,升營長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