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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盈芳說著說著,真紅了眼眶。

    來到這半年,試問她對不起誰了?哪天不是在認認真真過日子、兢兢業業掙工分?她容易麼她!就這還不讓人省心。回頭被她揪出幕後使壞的人,絕不輕饒!

    「閨女別哭,別哭!公道自在人心!」

    「就是!盈芳丫頭,你別怕!咱們這麼多人都挺你!知道你是乖孩子,絕不可能偷藏什麼禁品。」

    「可光是咱們相信沒用啊。」張嫂子一臉擔憂地說,「紅小兵一口咬定盈芳家藏了見不得光的東西,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就讓他們搜!」盈芳斬釘截鐵地道,柔中帶剛的嗓音,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見了,「搜出來,我認;搜不出,我就要找上級幹部討說法了。我得問問他,是不是老百姓家裡隨便就能搜?到底哪個政策、哪條法律規定的?」

    周新國被堵得啞口無言。

    有一剎,他內心動搖了。莫非真的搞錯對象了?抑或是舉報人故意陷害?可領導那麼言之鑿鑿,應該不會吧……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相信組織、相信上級,於是臉一沉,昂首挺胸道:「成啊!有什麼等搜了再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搜不到我不會平白無故地給你扣頂罪帽,搜到了你就乖乖認罪。」

    盈芳心下冷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搜到了她要認罪受罰,搜不到便不了了之。

    大伙兒也都紛紛表示這麼著不公平。

    周新國誰的話也不聽,手一揮,「給我把門拆下來!」

    「汪汪汪----」

    老金自然不肯了,坐著的姿勢改為進攻站姿,凶相畢露,不時沖拆門的兩個小兵齜牙咧嘴。距老金只有一門之隔的倆紅小兵,嚇得隨時能尿褲襠。

    「老金。」盈芳走過去安撫,「讓他們拆!他們大概都做好賠償準備了。你乖乖的,別撲上去咬,咬傷了我還得倒賠呢。」

    周新國聽了差點吐一口老血。

    大伙兒本來還很擔心,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盈芳丫頭既然這麼說,家裡想必沒有紅小兵說的禁品了。放鬆心態地站在盈芳身旁,神情戲謔地道:

    「餵!要不還是別拆了,拆半天回頭還得賠,多不划算呀。」

    「就是!建軍家的門結實著咧。當年做的時候我還給他打過下手、遞過鋸子,用的竹材都是上好的。」

    毛阿鳳扯著嗓門加入陣營:「你們盯牢點啊,拆壞多少東西,都給記下來。周委員貴人多忘事,轉頭說不記得了,盈芳多吃虧啊!」

    大伙兒聽了哈哈笑:「得了!殺豬嫂你安你的胎去吧,下雪了還挺著個大肚子出來,不怕肚子裡的娃受涼啊。」

    「就是!殺豬勇,你趕緊地扶你媳婦進屋吧。咱們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還能出差錯啊,那眼神也忒不好使了。」

    「那行!我先扶她進去了,有事吆喝一聲。」

    劉大勇扶著毛阿鳳進屋後,大伙兒的話題又換成了----

    「今年雪下得晚,可一下這麼大,晚上會不會壓塌屋頂啊?」

    「唉喲你一說我想起,我們家柴房還沒加固,被雪壓塌了那麼多柴禾濕了可咋整?」

    「那還不趕緊去加固啊,你的心可真大,雪都積起來了還站這兒看熱鬧。」

    「得了!那我去了,有事吱一聲。」

    「……」

    第229章 我就得理不饒人!

    周新國掃了一圈在場的人,尼瑪這幫人瘋了吧,北風呼呼、大雪飄飄,居然聚一起嘮閒嗑,當這兒國營菜場呢還是供銷社啊?就差手裡抓把葵花籽了……

    吐槽得正起勁,舒家的院門被卸掉了一扇。

    只是鐵鎖還掛在門上,兩扇門打斷骨頭連著筋似的在風雪中搖搖欲墜。

    但這不妨礙紅小兵門進院子。

    「汪----汪汪!」老金在盈芳的阻攔下,沒有朝衝進院子的紅小兵撲上去,但不妨礙它發泄心頭的怒火。他奶奶滴,老子從威風凜凜的戰犬退為看家護院的家犬,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

    紅小兵們見老金豎著毛髮、齜牙咧嘴地追著他們狂吠,心裡不是沒有害怕。可周委員都發話了,今兒這事只准前進、不許後退。誰後退,誰就被沒收紅小兵的資格。

    牙一咬,狠命往屋裡沖。

    書記二話不說,跟在後頭。

    社長有點緊張,左顧右看的,還問盈芳:「你家的蛇真沒了。」

    盈芳一臉無辜地說:「不清楚哎,許是冬眠去了吧。」

    社長這才放心大膽地跟在書記後頭進了屋。

    聽到屋裡傳出「乒桌球乓」的嘈雜聲,張有康一陣著急,「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說完,拄著拐杖就要進去。

    盈芳勸道:「師傅,讓他們搜!看他們能搜出什麼花來!要是搜不到他們說的東西,還把我屋裡砸了,回頭指定要他們好看!您身子骨不利索,還是別進去了,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衝撞到了咋辦?」

    張奶奶扶著老伴兒原也想去,一聽徒弟這話覺得有道理,便改了主意:「是啊老頭子,咱們就在這等吧,左右有書記、社長盯著,不會讓他們亂來的。」

    張有康看了徒弟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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