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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話音隨著小金的動作戛然而止。

    金大王居然用它那無往不利的尾巴稍,像鏟子似的,輕輕一拋,牆角多了個坑。

    刨一下一個坑、刨兩下一個大坑……

    眨眼工夫,牆壁下方露出一個四四方方、足能放下四五個大麻袋的大土坑。

    照理會有刨出來的土塊或碎石吧?

    事實上並沒有!

    經金大王那無堅不摧的尾巴拍打夯實後,坑壁堅實得別說手指頭戳不動、鏟子都鏟不動。金大王把鮮豬肉似的土塊、夯實成了硬邦邦的豬肉乾。

    這下,不僅坑壁結實、沒有半點撲簌簌往下掉的土渣子,乾淨又光滑。坑上方的牆壁也依舊堅實如故。

    看到這兒,盈芳哪還有不明白的呀,狠狠誇了小金一通:「還是你有辦法!」

    隨後,小金繼續刨土挖坑、拍實坑壁。還模仿昔日地宮裡的地窖格局,拍了幾個台階出來,方便盈芳上下。

    土坑面積約莫半個房間大,臥室占一半、倉房占一半,免得搬個東西還要跑來跑去。好在深度還行,從坑底到坑口,能堆疊五六個麻包。家裡的屯糧全部放下去都不成問題。

    再深就不行了,會有地下水滲出。這點盈芳也清楚,因此叮囑小金,看到有淺淺的地下水滲出,就別繼續往下挖了,左右這個深度足夠家用了。

    趁小金挖坑的工夫,盈芳將暗櫃裡那些明顯是「禁品」的書籍、字畫以及雜七雜八的物件、擺件統統裝進麻袋了。家裡沒那麼多麻袋,乾脆拿床單湊數。

    她只需打包即可,其他皆由小金一尾巴搞定。再大的麻包,都能輕輕鬆鬆地被小金的尾巴稍頂來頂去,像雜耍似的。

    轉移完暗櫃裡的緊要東西,接著轉移倉房裡那幾袋可能會被說三到四的產自山裡的野生穀物。

    這一轉移,乖乖!不理不知道,一理真不少:蘑菇、木耳、野菜乾;小米、核桃、葵花籽;柿子、紅棗、野果乾;還有菜園裡長老了的豇豆、茄子、白菜曬的菜乾,以及大壇、小壇的醃菜、醃雞蛋,拿麻繩串成串的風肉、熏雞,還有罐裝的蜂蜜、毛木果醬……

    幾乎都是好幾袋、好幾壇這樣的存量。

    幸虧有小金這個「活體挖土、壓土機」,不然真會出亂子。

    別人家不是沒有這些東西,但絕對沒有她手裡的多。甚至說,這幾類東西,整個生產隊加起來,都沒她囤的多。

    人就是這樣,你撿一點、我撿一點,大家半斤八兩誰也不會說誰。可你撿一籃、我撿幾大麻袋,就容易心裡不平衡。搞不好還集體給她戴頂「偷竊集體財產」的大帽子扭送牛棚。

    這麼一想,盈芳收拾得越加利落。最後只留了幾十斤,和生產隊分的糧油一起堆在倉房。

    第228章 冷冷的冰雪凍不住八卦的心

    若是藏得一點不剩倒反顯得不正常。

    哪家不曬點蘑菇干、野菜乾啊。何況她經常上山采草藥,也經常搭著馬凳、鋪著蘆席曬菜乾。

    再說,過年還要拿出來吃呢,藏得一乾二淨的到時怎麼解釋?

    一人一蛇忙出一身汗……

    好吧,忙出汗的就她,小金力大無窮,這些活於它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

    該藏的都藏進土坑(包括積攢了小半年的錢和票,也妝奩盒套小荷包地放到了土坑一角),就缺個蓋子把坑遮住了。

    小金歪著扁腦袋想了想,從土坑的某個角落抽了一堆土上來,尾巴稍拍了幾下,松松的土塊、碎石,立馬壓成一塊塊厚薄相似、結實好用的硬土板,契合地封上坑口,以後要取東西,只需打開某個土塊就行了。

    然後又將架子床挪到挖坑的位置上。畢竟是新挖的,萬一被人看出端倪就糟了。

    原先的床位處,被堂屋搬進來的八仙桌取代了,桌前一條長凳、桌上鋪開放著一張人體穴位圖、圖旁一盞煤油燈,布置成晚上挑燈夜戰、刻苦學習的場景。橫豎家裡就她一個人,八仙桌擱堂屋、還是擱睡房,自然由她說了算。

    所有的細節都檢查過,確保沒有任何疏漏後,盈芳長呼了一口氣,依次撣乾淨衣服、褲子、鞋面,又把凌亂的辮子拆了重新綁了一遍。收拾妥當,又悄悄地從後門出去,繞到了屋前。

    雪越下越大,院門口聚集的人卻不見少、只增多,不少江口埠的社員都跑來了。一部分是出於真心擔心,一部分卻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身披棉袍、頭戴風帽,雙手插在袖筒里取暖,時不時地跺一下凍僵的腳,卻依然擋不住看熱鬧的心。

    盈芳也是醉了。

    「工具拿來了!」

    兩個被派去公社拿拆門工具的紅小兵,一個肩扛鐵耙、手握榔頭,另一個提著一把鋸子、幾把起子。鼻子凍得紅通通的小步跑來。

    盈芳順勢跟在他們後頭,追著喊:「你們站住!誰讓你們撬我家的!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真理了!」

    纏在她手腕上閉目養神的小金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嘴角,入戲可真快啊。

    「盈芳!」

    「丫頭!」

    「閨女!」

    呼啦一下,書記倆口子、向二倆口子、張家二老等人圍攏上來。

    「你上哪兒去了?急死我們了!」

    「我……」盈芳朝師傅師娘偷偷眨了一下眼,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憤憤不平地對大伙兒說:「我去剛子哥家餵雞,餵完見時間不早了,就直接去了衛生院。哪知等我擦完柜子、掃完地,仍不見師傅上工,公社那邊也沒個動靜,就想著是不是落雪了公社放假了。正納悶,看到這倆傢伙去拿工具,說是要拆誰家的門,我就跟來了……哪知他們要拆的竟是我家的門,我招誰惹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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