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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一伙人說說笑笑地進了院子。
有盈芳的帶領,趴在屋檐下的老金,只眯著眼、懶洋洋地抬頭瞟了他們一眼,就又趴回原地閉目養神了。
「這畜生可真通人性。」向二見狀,發了句感慨。
向九不無遺憾地說:「可惜老了,要不然找它和大嫂家的母狗配個對,弄只小崽來養養。這麼威風的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老金抬了抬眼皮,丟了個鄙夷的眼神給向九。老子也是你能拉去隨便配對的?
向九接收到這個眼神,一陣恍惚,回過神問其他人:「你們看到了嗎?它、它剛才居然朝我翻白眼?」
其他人並沒看到這一幕,當他胡說八道呢。狗會翻白眼?想太多!
向九見他們不相信,盯著老金又看了許久,見老金閉著眼一動不動,不禁懷疑剛剛是不是真看錯了?撓撓頭,跟著向二上了屋頂。
舒家這屋子當年建的時候,是花了大精力的,如今還半新不舊,因此一番檢查下來,除了灶房檐角有幾片瓦破了、下大雨容易漏水,別的危險目前倒是沒發現。
替換的新瓦片很難勻到,就用稻草編了幾張草墊,一層疊一層壓碎瓦片下,上頭抹上泥漿,再蓋上缺角、裂縫的破瓦片。
這麼點活,兩個壯勞力一忽兒工夫就搞定了。
等他們從梯子上下來,盈芳忙送上兩碗冒著熱氣的溏心蛋:「二叔、阿九叔,辛苦你們了。喝完甜湯暖暖身子。」
「閨女一點心意,你們兄弟倆就別推辭了。」張有康手裡端著一碗同樣的甜湯,生怕向二婉拒,笑呵呵地出來勸道。
「丫頭你太客氣了。」向二客氣了幾句,到底沒推辭,人都煮好了,不吃反而不給面子。再說,媳婦兒給人牽媒,往後走動的日子多了,大不了回頭讓媳婦兒送幾個雞蛋過來。
向九則跟著他二哥行事,二哥接過碗吃、他也吃。邊吃邊贊:「放了很多糖吧?真甜真好吃!」
盈芳笑笑,白糖她如今不缺,這不,啥時候再去一趟火車站,又能換幾張糖票回來了。糖票也是有限期的,因此用起來沒啥不舍。等過年辦喜酒時,給先後幫過她的社員送個半斤八兩,當是回禮好了。
向二兄弟倆卻以為她是客氣,出於回報,吃完後不僅把補房頂製造的垃圾收拾乾淨,還主動檢查了一番柴房的牢固性,確定無憂,才告辭回家。
剛送走向二兄弟,張奶奶邁著小腳過來喊:「閨女,新床打好了,你發財叔派他孫子來說,剛子家院門上鎖了,是你鎖的吧?那快去開開。發財他們抬著床等在外面,這天氣看著要落雪,淋到家具上就不好了。」
盈芳一聽,立馬拿上鑰匙往橋頭跑。
張奶奶走在她後頭叮嚀:「新床擺好順便讓發財幫忙把床板拆了,門窗開一開通通風,算了,我也跟去看看吧……」
托人打的架子床是最後一件新婚家具,抬進東屋並擺到預留位置,七十二腿家具總算到位了。
臨時搭的木板床拆下來,歸整到西屋後半間。
張奶奶收拾被褥時奇怪地聞了聞:「這床不是說後來沒睡嗎?你鄧嬸子跟我講,剛子領導那晚睡他們家去了,可這被子咋有股怪味兒?」
「什麼怪味兒?」盈芳打來清水正在擦婚床,聞言,頭也沒抬地說,「是不是長時間沒曬的緣故啊?前幾天天好,本來想曬的,發現了個怪事兒,這床鋪的時候明明放了床單,可那天來曬被子發現床單不見了,找遍屋子都沒看見,所以我配了把鎖,免得被心懷不軌的順手牽羊……」
「殺千刀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幹的,非把他送牛棚不可!」張奶奶一聽,氣得不行,贊同道,「照這麼看來還真應該配把鎖,你這屋子裡的家具都是新打的,大件帶不走,小件被人順手牽羊也夠心疼的。過兩天剛子托人捎到縣裡的縫紉機和自行車也到了,不鎖還真不放心……風氣到底還是歪了啊,前幾年哪有這樣的事發生,敞著院門都不會有人進來偷……」
第223章 不過是「外來客」
娘倆個借著這事兒私底下吐槽了一通,手腳卻依然很利索。
盈芳擦完新床,張奶奶已經把有味兒的被褥拆下來了,打算帶回去洗。棉胎暫放西屋,等天好了曬曬再收被絮櫃裡。
臨時床鋪的位置,如今擺上了香桌,香桌上擺了個舊瓦盆,盆里三顆溪坎邊挖來的水仙花球莖,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香桌的右邊靠牆角是梳妝檯。說是梳妝檯,其實就是一口帶了個扁平抽屜的橢圓形小桌子,再搭配一把圓凳。沒有相應的票,買不到大面的玻璃鏡,梳妝檯的功能缺失了大半。即便如此,盈芳依舊很喜歡。婚後擺上陪嫁過來的梳子、手柄鏡,以及平日裡搗鼓的瓶瓶罐罐護膚品,這裡就是她洗漱完畢後的一方小天地。
此刻,空空如也的梳妝檯上,就一個細頸酒瓶,插著兩株盛放的臘梅,清幽的花香,給布置一新的婚房平添了幾許雅致。
香桌左手邊直到牆角擺大衣櫃的位置還空著,是用來放縫紉機的。聽向剛說,縫紉機和自行車,託了部隊的採購車捎到縣裡,算算日子沒幾天了。今後不用遮著掩著去張嫂子家借用了。荷包鼓鼓、布票厚實,想買啥布買啥布、想車幾身車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