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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你說是小斑它們摘的?」盈芳一看靈芝草,不由想到進入冬眠期的蛇小弟,欣喜地手舞足蹈,「真是小斑它們摘了送給我的?不是別人的?」啊啊啊!幸福來得太突然!

    興奮地轉了幾個圈,冷靜下來開始著手處理這堆山貨。

    得儘快把它們運下山才行,要不然等下雪了更麻煩。

    剝殼不著急,運回家後慢慢剝就是了。何況這些殼曬乾了還能當柴燒。

    盈芳邊琢磨邊找出留在山洞裡的兩隻舊麻袋,再加上背簍裡帶來的大麻袋,以背簍為工具,一簍接一簍往麻袋裡裝。帶殼的裝起來比較占體積,裝滿三袋還有的多。

    看看天色,日頭快下山了,山風刺骨。

    吸吸鼻子,決定先拖一袋回去。剩下兩袋讓小金晚上來馱一趟。明兒要是天好,帶著麻袋把剩下的運回去。要是下雪就算了。反正帶回去的那些夠她過個豐盛大年了。

    「可是答應老金給它帶好吃的,還沒下落咧。」盈芳四下轉了一圈,陷阱幾天不來,又跟個廢坑沒兩樣了,哪有什麼中套的山雞、野兔。總不能摘幾個乾癟的野果回去交差吧?關鍵是,老金它吃素嗎?

    小金二話沒有,鑽入枯草堆,沒一會兒,尾巴稍托著一隻體態豐盈、呼嚕呼嚕睡得正香的豬獾回來了。

    盈芳狠狠地抽了一下嘴。說是豬獾,長得和沒成年的小狗差不多,瞅著像同類,老金下的去嘴?

    算了,還是先去師傅家,把獾殺了,撿些帶肉的骨頭犒賞它吧。

    盈芳找來幾根結實的枯草,搓成簡易麻繩,拴住豬獾的四肢,未免它醒了嗷嗷叫,很想往它嘴裡塞團枯草。

    小金鄙夷地瞥她一眼,尾巴稍輕飄飄一甩,直接把豬獾打暈了。

    盈芳:「……」得!啥話也不說了,把豬獾往背簍里一塞,下山咯!

    沒到山腳前,麻袋是小金扛的。輕裝上陣的盈芳,沿途折了幾支暗香撲鼻的臘梅,除了裝點閨房、曬成花茶,還能搗鼓成香包、給衣服添香呢。

    快到山腳,才從小金尾巴尖上接過麻袋,費勁地拖下山。

    時值傍晚,家庭主婦們在家忙著做晚飯,漢子們地里沒活,早早地躲回家,烤火喝小酒。誰會大冷天的這個點還在外頭晃悠。

    哦,倒也不是完全沒人。

    林大柱肩挑兩捆柴,熱力四射地走在田間的小路上。

    盈芳沒想到會和他碰個正著。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你、你是盈芳!」林大柱憨憨地笑著,說話慢慢吞吞的,還有點含糊不清,「我、我媳婦說、說了,你、你送她雞蛋。」

    看,其實這人也不是很傻。

    盈芳笑容和善地打了個招呼:「大柱哥出來擔柴啊?天快黑了,快點回家吧。」

    「哎!」林大柱這回很乾脆地應了,笑眯眯地走在盈芳前頭,往家走。

    第214章 蠢萌的軍犬王

    蔣美華嫁去林家有幾天了,林家為了省錢,又或許不滿意女方寒磣的嫁妝,結婚那天既沒有敲鑼打鼓、也沒有宴請親朋;女方那邊,不知是蔣美華沒說所以不知情還是知道了卻不肯原諒,總之沒人來觀禮。

    搞得本該熱熱鬧鬧的婚禮現場一派冷清。

    除了結婚當天新娘子穿得比平時體面、並且被身強力壯的新郎一路抱回婆家,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場婚禮。就連盈芳和向剛扯證小請都比這熱鬧許多。

    目送林大柱大步遠去,盈芳無奈地嘆了口氣。命運弄人,想必就是這樣的吧?

    話說回來,林大柱除了傻氣了點,別的方面還是挺不錯的。但願蔣美華別再執迷不悟,放下心高氣傲、珍惜眼前人。

    到了張家,二老被她拖來的一麻袋核桃、板栗先是吃了一驚,繼而滿心歡喜。再看到背簍里胖乎乎、軟綿綿的豬獾,翹起來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社員們望穿秋水地等著生產隊分肉,這丫頭倒好,上山一趟,肉和山貨都有了。

    「核桃、板栗倒是好藏,這獾你打算咋辦?」張奶奶有點下不去手,可養著吧,哪有人家裡養獾的,被有心人瞧見,又該不太平了。

    盈芳洗了碗、收拾乾淨灶房,用嘴裡的熱氣哈著冷冰冰的手說:「師娘,我打算宰了給老金加餐。當然,肉多的話,咱們自己也吃。」

    聽是這麼回事,張奶奶便不再糾結:「也是,狗不沾葷腥會沒力氣。那我就宰了。」

    張有康捋高棉衣的袖子說:「我來吧。這東西全身上下都是寶,皮毛能做衣裳,毛能做刷子、毛筆,油能治燙傷、痔瘡、胃潰瘍……好多用途,你們女人家一到冬天,不是手指頭皸裂,就是嘴唇起皮,抹點獾油就能改善……肉的營養也好,年輕時跟著山里獵戶捕到過一次,那香味、那嚼勁,嘖!可惜現在老咯,牙齒使不上勁,你們年輕的多吃點。還有豬血,那也是好東西,老婆子你去煮點花椒水,擱點鹽,放涼了一會兒我有用。」

    至於什麼用,見過殺豬勇操刀殺豬放血的盈芳和張奶奶,不問也知道。於是,兩人一個燒火、一個煮水,配合默契。除了凝固獾血,褪毛也要熱水。

    幸虧是晚上,白天的話,煙囪上方煙霧繚繞,左鄰右舍該起疑張家又在搗鼓什麼好東西了。

    忙了小半宿,成年不久的肥豬獾,成了老張大夫的刀下亡魂。皮被整張剝下、針毛也被取下、血凝了一盆,肉和骨頭分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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