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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清苓抬頭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我這才來,很多事沒怎麼理順,就想熟悉熟悉。擦柜子能讓我記住這些藥品的擺放位置,擦乾淨了看著也舒坦。聊天啥時候都能聊,咱們可以幹活一邊聊。」
許丹噎了噎。她就是不想成天和水啊、抹布啊之類的打交道。
來之前細皮嫩肉一雙手,不到兩年,瞧瞧老成什麼樣了!
以前和馮美芹搭檔時,基本是一天一掃、兩天一擦、三天玻璃窗。
就這,她還覺得煩。
在家時讀讀書、看看報,飯有爹做、衣有娘洗,來了這窮地方,做飯洗衣靠自己,上個工,還要跟個老媽子似的成天和抹布打交道。越想越憋屈。
可為了在書記跟前刷好感,年終時能在自己的評語欄打上一個鮮紅的優字,愣是咬著牙關挺了過來。
好不容易適應適應這節奏,換了個搭檔,上工第一天就拿著抹布擦擦擦,擦完桌子擦柜子、擦完柜子擦窗戶,這是要她命啊。
許丹在心裡把清苓翻來覆去罵了個遍,但還是認命地提上水桶出去打水,回來後,兩根手指捏著一塊看不出顏色的抹布,跟著擦洗了起來。花兩年豎起來的溫柔、賢惠形象不能塌啊。
清苓偷眼瞄到臉頰飛霞、胸口起伏的許丹----氣出來的,心下噴笑。
哎呀呀!本姑娘就是這麼滴閒不住,你能奈我何?
反正上工不能幹私活,兩人的桌子又靠在一起,總不能對面對坐著大眼瞪小眼吧?
她自認眼睛沒許丹大,瞪不過對方,索性找點活兒做。轉轉脖子、扭扭腰,幹活兼做美容操,屋子亮堂心情好!噢耶!
清苓手腳麻利地打掃乾淨包幹區,門口長廊的另一頭檐角下,倒掛的一口鐵鐘,被公社幹部「噹噹當」地敲響。
「收工嘍----」
清苓心下一喜,這真是緊著她的時間安排的呀。
和師傅說了一聲,麻溜地竄上山,繼續她的屯糧事業去了。
許丹羨慕嫉妒地掃了一眼清苓的包幹區,不僅亮堂,櫃門角落還懸著香包,散發出淡淡的花香,使藥味濃郁的室內,平添了幾分大自然的氣息;桌面也收拾得很乾淨,角上還擺著一個陳舊卻刷洗得很乾淨的瓷瓶,瓶里插著一小束不知打哪兒摘來的野薔薇,紅艷艷的花瓣,給暗漆漆的舊屋增色不少。
再看自己這邊,柜子才堪堪擦到一半、桌面凌亂不習慣收拾,沒有做工精緻的香包添味、也沒有花朵嬌艷的薔薇增色。誰要是這個時候進來,指定拿她和舒盈芳作比較,這一比,還不得把自己比下去啊?
說曹操曹操到,許丹吐槽沒完,書記手捧茶缸跨進來,本想找老大夫嘮會兒閒嗑再回家,看到潔淨的窗戶、雅芳的花香,頓感耳目一新,由衷夸道:「盈芳丫頭行啊,上工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拾掇好了。可見是個勤快的。不錯不錯!老張你收了個好徒弟!」
看到許丹也在搞衛生,順便也誇了誇她:「許丹同志也不錯!都是愛乾淨的好同志!」
完了找老張嘮嗑去了。
敷衍!
許丹氣得臉型都扭曲了。覺得舒盈芳就是來和自己作對的,才來第一天,就把自己比下去了。討厭討厭真討厭!
「阿嚏!」
正往山上走的清苓,沒來由打了個大響嚏。吸吸鼻子,找小金吐槽:「肯定又有誰在背後罵我。」
吐槽歸吐槽,心情依舊很好。
她現在也是有餘糧的人了!毛七百斤的黃小米啊,吼吼!
可惜上山已是傍晚時分,只夠清苓把山洞裡的一袋黃小米吭哧吭哧地推散在蒲草蓆上,趁著這幾天晴朗無雲,爭取早點陰乾了扛回家入倉。
幹完這些,天就擦黑了,收割只好另找時間。
下山時,順道轉了轉向剛曾經挖的陷阱。
喲!運氣槓槓的!不費吹灰之力撿到一隻瘸了腿的山雞。
小金盤在她肩上,蛇眼幽幽地望天:哪次撿山雞,你是費了力氣的?
清苓沒瞧見小金的白眼,她興沖沖地扯了一條結實的軟藤,綁住雞爪,塞進背簍,哼著從張奶奶那學來的「八月桂花遍地開、鮮紅的旗幟豎呀豎起來……」,高高興興地下山回家。
暮色籠罩了整個村落,家家戶戶的灶房上空,升起裊裊炊煙,就像一幅醉人的風景畫。
第118章 夫唱婦隨啷哩個啷
「盈芳啊,又上山去啦?」自留地割菜回來的向二嬸,老遠朝清苓打招呼。
「嬸子,晚飯燒好沒哪?」清苓笑盈盈地問。
「燒好了燜著呢。想不出吃啥菜,去地里割了顆大白菜,做盤醋溜白菜給你二叔下酒。喏,這是我家種的藤茄,我娘家那邊的茄種,你帶幾根回去吃嘗嘗。喜歡的話,明年我給你留些種子。」
向二嬸說著,從竹籃里挑了幾根賣相好的長條茄子,塞到清苓手裡。
清苓道了聲謝收下了。想著回頭給向二叔送盤雞肉過去,哪有醋溜白菜下酒的。
張家二老對清苓時不時地提一隻肥溜溜的野雞回來,已經見怪不怪了。當然,驚喜依然是有的。
「這雞瘸腿了,怕是不好養,不然放到剛子家後院,他不是讓你物色兩隻雞娘,養到年底宰了好過年嗎?」張奶奶抱著背簍來到灶房,才把山雞提出來,「你別不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