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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可娘啊,那是真的蛇,條條劇毒,俺可不敢住在那裡。冷不丁被咬上一口,一輩子到頭了。」舒建強搖搖頭,寧可住老屋,也不敢去和毒蛇為鄰。
「是啊娘,你咋知道肯定不咬人咧?等咬上就來不及了。俺也不敢去。」
「你個敗家娘們兒!讓你去摘菜,菜沒摘回來,還把筐落那兒了。去!把竹筐拿回來!那可是五毛錢買來的。」
「不去!院子裡有蛇。」劉巧翠硬氣地回嘴。
舒老太氣得頭冒青煙:「不會讓死丫頭開門遞給你啊。長著腦袋是幹啥用地?整天只知道吃吃睡睡,讓干點活兒就推三阻四。再唧唧歪歪,滾回你的娘家去!」
劉巧翠也來氣兒了,砰地摔了碗筷,掀起髒得看不出色的門帘進了裡屋:「俺娘要是知道你讓俺去毒蛇窟摘菜、背菜,指不定和你怎麼幹一架!」
「反了天了!」舒老太習慣性地往地上一賴,哭天搶地起來。
舒建強頭疼地擰擰眉心,一邊是媳婦,一邊是老娘,幫誰都落得個裡外不是人。媳婦要是跑了,孩子的面也甭想見著了,丈母娘厲害著呢。
想到孩子,舒建強靈機一動,出主意道:「娘、娘!有主意了!硬的不行俺們來軟的,不信死丫頭心腸那麼硬……」
「快說!咋樣的主意?」
舒老太顧不上嚎了,拍拍屁股起身聽兒子出主意
裡屋,劉巧翠也豎著耳朵在聽。
舒家幾個極品打什麼主意,清苓自是不知,她忙著切菜焯水呢。左手舉刀極不方便,好在曬乾不計較厚薄、長短,過得去就行了。
倒反焯水麻煩。灶眼雖有兩口,但能用的鍋就一個,另一個破了底,掛在牆上還沒補好。
舒建強懶啊,他老娘催了他不下五次,讓他提去縣城補一補,舒建強卻非要等其他鎮的修補工匠農閒時踩著板車吆喝地路過。幸虧老太太習慣吃饃饃,一蒸一大鍋,完了吃上兩三天,既省工夫又省柴禾。要是吃大米飯的話,一邊要煮飯、一邊要炒菜,就一口鍋哪來得及。
清苓看著牆上的破鍋沒轍。
只得把燜熟的豇豆茄香飯盛出來。幸虧是夏天,故意還要放涼了吃呢。留足晚上吃的,多餘的兩碗收進菜櫥,免得蚊蠅叮咬。總算把鍋空出來了。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清苓顧不上吃飯,借著灶膛的火光,先給茄條和豇豆焯水。
幸虧院子裡有井、小金又是個萬能舉重高手。不然以她這費水量,挑滿的水缸都見底了,何況懶惰的舒建強並未把水缸挑滿。
茄子和豇豆先後焯熟,清苓拿笊籬撈起來攤晾在刷洗乾淨的竹米篩上。天好的話,曬上三五個日頭就足夠了。
收拾妥當,這才開始她今天的晚飯。
「唔!真好吃!小金,你真不來點兒?」
清苓舀了一勺遞到小金面前,彎彎眉眼說:「你今個可是大功臣,沒有你我好多活都做不了。」
小金丟了個白眼給它,內心幽怨:竹葉青的小身板太弱,它玉冠金蛟的魂力,至今只消化了一丟丟,沒法收放自如,美食當前只有吞口水的份。
「好吧好吧,等你哪天能吃了再做給你吃。到時擱點鹹肉或臘肉,味道會更好。」
第22章 肉啊肉、票啊票
清苓美美地飽餐了一頓,飯後坐在院子裡乘涼,膝上伏著小金,手裡打著蒲扇,一會兒抬頭望天上繁星閃爍、一會兒看低空螢火蟲飛舞,感嘆歲月靜好。
後院的門壞了栓,她撿了根粗樹樁,讓小金敲入地下半尺深,乾脆把後門堵住了。
再者,村子裡想必已經瘋傳開了她家有毒蛇的消息,所以根本不怕有宵小之輩摸上門。左右還有小金呢,相比昨晚,今個的心定多了。
林楊站在巷口,望著院子裡的人,渴望與她親近,又怕被村民撞見,躊躇良久,最終逸出一聲嘆息,沒有上前打擾,轉身走入夜幕。
順利的話,回城調令年底或是明年就下來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不能出紕漏。
兒女情長、兒女情長,那也得有經濟基礎。要他在心上人和這個窮山惡水的鬼地方待一輩子之間做選擇,毋庸置疑選後者。
所以,盈芳,你等我!
等我來接你去京城!
……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清苓神清氣爽地從床上爬起。
有小金在就是好,睡眠踏實。加上兩天藥吃下來,右胳膊沒先前那麼疼了,整晚都睡得很香。
從菜櫥拿出一碗昨晚剩的豇豆茄香飯,倒進鍋里,又添了瓢清水,文火慢慢熬成粥。一邊潔牙洗臉。
喝粥的時候,看到村民們扛著鋤頭、鐵鍬說說笑笑地從她家院子經過,想來是結伴勞動去了。
清苓嘆了一聲,托胳膊的福,她還能在家適應一段時間。
待胳膊傷一好,照樣得扛著鋤頭、鐵鍬下地勞作。否則到年底分不到幾斤口糧。
雖說除了掙工分,戶籍在村裡的住戶,哪怕不出工、按人頭的確也能分到口糧,省著點吃倒也能熬日子。但豬肉以及一些產出較少的副食品,甚至錢,向來是按工分分配的。掙得少分得少,不掙的人沒資格分。
為了年底那幾斤豬肉和幾個大錢,誰家不是卯足了勁地掙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