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二房的倆孩子也隨了他們爹媽的性,小氣又霸道。得了舒老太的吩咐後,沒事幹就盯著舒盈芳,看她有沒有摘後院的菜。
以至於三年裡吃的最多的是山上、河邊耨的野菜,其次是鄉親們可憐她、送她的青菜、白菜。
是以方才那一家子極品搬走時,清苓不僅沒出聲提醒,還讓蛇小弟守住後院。沒菜吃的滋味,舒盈芳一熬三年,該是輪到他們品嘗的時候了。
今早摘的冰草還有剩,清苓舀了瓢清水洗乾淨,擱了勺豆瓣醬,主食和下飯菜都有了。分兩趟端到西屋,坐在香桌前,邊吃邊和玉冠金蛟聊天。
第18章 橫豎山林有你、村裡有我
「小金,你不知道這兒的山上居然也長冰草,早上隨便采了點就吃了兩頓,那邊還有不少呢,看來這裡的人不吃冰草,這下便宜我倆了……」
小金慵懶地盤在樑上,涼涼地翻了個白眼,好似在說:便宜的是你吧,本大王可不吃這東西。
清苓沒看到,嚼著冰草繼續念叨:「這裡的民風雖說怪了點,但好歹容納了我們倆個。那一家子極品是極品了點,好在就那麼幾個,旁的村民還是挺和善的。外界人生地不熟的,短時間要不咱就不出去闖蕩了吧?」
小金再翻一個白眼,心說什麼都是你在說,本大王可沒說要出去闖蕩。
「……橫豎山林有你、村裡有我,憑咱倆多年的默契,定能過得鮮活滋潤。你覺得咧?」
見清苓仰起頭看過來,小金給面子地抬起扁平的三角蛇頭,朝她絲絲吐了兩下蛇信。
清苓權當它同意了她的提議,開心地舉高筷子,賞了塊麵餅給它。
小金曾是玉冠金蛟的時候,什麼都吃,幾乎和人的飲食沒差別。如今卻不行,起碼現在還不行,因此清苓賞給它的麵餅,只能看不能吃,最後原封不動地甩回香桌。
清苓也不介意,吭哧吭哧吃得賊歡。
午後一兩點正是一天當中日頭最毒的時候,吃過飯,清苓乾脆給堂屋門上了栓、再拉上西屋的窗簾子,左手打著蒲扇歪在換了蓆子、枕頭的架子床上午休。
昨晚幾乎一宿沒睡,這會兒困得要死。反正她吊著胳膊出不了工,家裡也不會有人來,乾脆鎖了門窗補眠。
再說舒家那幾個極品,驚恐又憋屈地搬回土坯老屋,哪有心思做飯啊,拿昨天吃剩的饃饃隨便對付了一下,聚一起想對策。
「娘啊,你說那幾條毒畜生啥時才咬那死丫頭啊?」劉巧翠忍不住問。要是一直不咬,他們豈不是一直要等了?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點不假,以前不覺得老屋有多麼難住人,可搬去老大家的磚瓦房住了三年後再回來,哪哪都嫌棄。東西都不想收拾,咋搬來的就咋堆放,盼著那死丫頭早日一命嗚呼,他們也好早點搬回去。
「咬死了你就敢搬回去了?那些畜生不離開,我是不敢搬回去。」舒建強沒骨氣地縮縮脖子。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一幕驚魂的場面,白給他錢都不想再回去。除非那些毒蛇都消失……想到這個,他扭頭問舒老太,「娘,為啥不能用雄黃?蛇不都怕那東西麼?咋地書記和其他人都不同意?」
舒老太嘆氣道:「這不是怕發狂嘛,沒毒的畜生發狂了被咬上一口不礙事,有毒的誰敢碰啊?」
憶起往昔,舒老太唏噓了一通:「俺們家才搬來雁棲村那一年,村子裡有人拿雄黃粉驅蛇,結果那蛇有毒,當場把人咬死了。後來沒人敢拿雄黃粉驅蛇了,除非確定沒毒,就怕這些畜生突然發狂……要沒這個事,俺早拿雄黃粉驅了,哪輪得到那死丫頭猖狂!」又罵起大孫女,「老大這輩子最失敗的就是收養了那死丫頭,留著就是專門來礙俺們眼的……」
「娘啊,那俺們該怎麼辦?乾等著看那死丫頭住在磚瓦房裡吃俺們種的菜、煮俺們留的糧啊?」劉巧翠急得從長凳上跳起來,「還有雞蛋,俺每次從娘家帶回幾個,好不容易攢了一抽屜,自個沒捨得吃,都便宜那死丫頭不成?」
舒老太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你急吼吼地嚷啥!嚷得俺腦仁疼。」
「就是!就咱仨個人說話,嚷那麼大聲幹啥?讓人聽見又要鬧了。蠢!」舒建強也罵自個婆娘,隨後又討好地迎合舒老太,「娘有的是方法收拾那死丫頭,是吧娘?」
舒老太瞪了他一眼,揉著腰起身往裡屋走:「俺去躺會兒,鬧了一早上,腰疼病又犯了。」
「娘您只管躺著,要是睡不著就想想對策。俺和建強下午要出工,房子的事交給您了啊。」劉巧翠陪著笑扶老太太進了裡屋,出來擰上舒建強的耳朵,「走!進屋算帳去!居然敢罵俺蠢,膽兒肥了……」
兒子媳婦都去午睡了,舒老太卻躺在床上了無睡意。
她一個勁地想:那小賤蹄子最好現在就被毒蛇咬死,省得搬來的家什還要歸置。又想:要是人死了毒蛇卻還是沒走咋整?那豈不是這輩子都住不了老大那房子了?
那怎麼行!小兒子雖然懂得討她歡心,但她心裡清楚:憑小兒子那點尿性,這輩子想要出人頭地多半是不可能,除非撞大運。可大運哪是說撞上就撞上的,要是一輩子都撞不上呢?豈不是有生之年都要窩在這黑不溜秋、隨時都可能塌的土坯房裡?說好的人到晚年好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