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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鄧梅也說:「是啊丫頭,咱們鄉里鄉親的,搭把手的事哪用得著請客、回禮。你把身體養好了,早點下地掙工分才是真的。等將來你落實了好婆家、風風光光地出嫁,即便你不說,我跟你叔也會來討一杯喜酒喝。」
第17章 犒賞蛇小弟
清苓被說得耳朵尖發燙,忙討饒:「那行,我就不跟叔嬸客氣了。」
心想著哪天上山,多摘點味道好的野漿果回來,分些給書記家的孩子吃。昨個背下山的那些,失了水分後乾巴巴的,拿來送人顯得不夠誠心。
幫忙的村民掛著擔憂的神色、一步三回頭地散去。
向榮新回去後讓媳婦送來一包雄黃粉,說是抹點在身上,蛇不敢靠近,卻也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東西抹著防身沒事,千萬不要仗著蛇怕這個就各個角落拼命撒,蛇走投無路了容易發狂,以前村子裡有人拿雄黃粉抓蛇,被發狂的蛇咬死了……」
清苓謝過鄧梅的好意,只是有小金在,雄黃粉她根本用不著。把油紙包塞進灶台上的佛龕,籬笆院門一關,回到屋裡犒賞小金以及它帶來的蛇小弟們。
舒建強一家當初硬賴著搬進來時,灶房裡除了幾十斤口糧、兩陶缸醃菜外,還有十幾枚雞蛋,清苓翻出舒盈芳的記憶後,讓小金看著灶房,別說雞蛋了,一粒米都沒讓他們多搬。
雖說護的早已不是原來的大米、雞蛋,但舒老太三個心虛啊,這幾年無論是從老大家、還是從舒盈芳身上,昧進了多少口糧,心裡大致也是有數的。因此見小金盤在灶房碗櫥上,懶洋洋地睥睨著他們,哪敢多言,收拾了屬於他們自個兒的家當後,憋憋屈屈地撤了。
清苓拉開碗櫥抽屜,看到裡頭躺著的十來枚雞蛋,二話不說拿出來分給小金和它帶來的蛇小弟們。每蛇兩枚,最後還剩一枚,煮了給她自個兒補身子。
蛇小弟們吃飽喝足,悠悠地游回山上避暑去了。
小金見清苓選了西屋向陽半間做臥室,慢悠悠地盤上西屋房梁,打算自此賴在清苓身邊了。
清苓也隨它。倘若是今天之前,她或許會擔心村民們發現小金後喊打喊殺,不過鬧了今天這一出,村民們對這幾條蛇恐怕是敬畏多過單純的恐懼了。
西屋向陽半間被舒建強倆口子霸占之前,原就是舒盈芳的閨房。新棉花彈的鋪蓋被褥都被他們用過了,即便有蛇小弟守著沒敢帶走,但清苓嫌噁心,將所有床褥都集中在東屋大床上,打算等胳膊好了,扛去縣城彈棉花的地方,拆了線重新彈兩床秋冬被。至於那一家子睡過的床單、被罩,改天拿剪刀裁成細條子,綑紮了當拖把。
理完被褥理衣裳。
該慶幸舒老太和劉巧翠都長了一身橫肉,而劉巧翠的閨女又還小,以至於舒盈芳和養母的衣裳都完好無損地保存了下來。
不過舒盈芳這兩年正好發育、個頭長得快,兩年前的衣裳到這會兒能穿的真心不多,試了半天發現就一條褲子還能湊合。上衣,尤其是夏季的,無論如何都穿不了----胸口兩攤荷包蛋兩年間徹底長成水蜜桃,即使擰上了扣子,也容易爆開。
好在養母的衣裳里有幾件能穿的,無非就樣式和顏色老土了點。但對清苓來說沒差,甚至想著哪天傷好了動手做,將穿不了的舊衣裳拆了改成她習慣的款式,即便不適合穿到外面去,在屋裡頭穿著活動也總歸舒坦不是?
舒建軍的衣裳就難逃一劫了。兩兄弟的體型相差無幾,幾乎沒有一件倖免於難。除了被那一家子極品打包走的,屋裡屋外還散落了幾件,清苓見髒兮兮的實在沒有心情洗,洗了也穿不了,乾脆團吧團吧扔進小柴房。回頭拆了做布袋,還能裝點瑣碎家什。
原本嶄新的磚瓦房,被那一家子極品住了三年,邋遢得簡直沒法下地。地面油膩膩、牆面灰撲撲,東西兩屋的家具也都蒙上了一層灰,更遑論一天三次燒飯用的灶台,沾滿油污不說,那厚度、髒度,指不定還是前年、去年留下的。
清苓嘆了口氣,既然是她今後的家了,總得收拾乾淨吧。可她傷著胳膊,前幾年又享受著丫鬟伺候的日子,干起活效率奇低,一晌午過去,才給西屋塵了個撣,床上的蓆子、枕頭換成了自個用的,再就是灶台清洗了一遍。東屋和堂屋動都沒動,還是等胳膊好了再慢慢拾掇吧。
眼瞅著日頭升中天,清苓歇了口氣,進灶房倒了杯水。
這個世界有些東西是她上輩子聽都沒聽過的,譬如竹編殼子包著的、內里不知什麼材質做的名叫暖水瓶的東西,燒開的水灌進去,放上兩三天倒出來還是溫熱的。看得清苓稀奇極了。捧著暖水瓶、倒進倒出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肚子咕咕叫,才不甚熟練地用左手生了火,從米缸里撮了把大米,熬了鍋香噴噴、油稠稠的米粥,盛到大碗裡晾涼;又和了點面,貼了幾個蔥花麵餅。
蔥花是在後院自留地摘的,養父母在世時把整個後院都開闢出來種蔬菜,院角還建了雞舍養了雞。在養父母悉心的料理下,菜地綠油油、雞蛋天天見,小日子滋潤別提多滋潤。
而打從那極品一家搬進來後,菜地因疏於料理逐漸變得稀稀拉拉、青黃不接,雞舍因舒建強的好吃懶做、口糧緊缺,養不起雞而荒廢。
饒是如此,舒老太和劉巧翠也從不許舒盈芳踏入後院半步,甭說蘿蔔、白菜,小蔥都不許她折一根。一旦發現她出現在後院,不管她摘沒摘菜,唾沫星子就能把她壓得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