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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39:20 作者: 席禎
該感激的不是麼?誰有她這等好運,不僅死而復生,還脫離了地宮的束縛,該知足了!
這麼一想,清苓腦中的鬱氣盡數舒散。回想了一番舒盈芳藏糧的位置,大米到昨晚吃完了,倒是床底下還藏了一袋細面,約有六斤,其中三斤是林楊送的,另外三斤是大隊書記的大閨女出嫁,舒盈芳因為手藝好,被隔壁嫂子拉去一塊兒縫喜枕、喜被得的「工錢」。
六斤細面,省著吃也能撐上幾天。
誰知,扒開床底下掩護的柴禾一看,哪有什麼面袋啊!怕是又被極品的奶奶和小嬸掃蕩走了。
清苓攥緊拳,胸口怒火翻騰。這還是長輩嗎?!不幫襯一把孫女(侄女)也就算了,反過來還霸占房子、搜刮口糧,這是人幹的事麼!簡直欺人太甚!
可一旦進了那些人的口袋,想要拿回來,又豈會順利。
記憶里,舒盈芳也曾上門討過,可哪次是成功的?說白了,面袋上沒刻字,那等不要臉的人,不僅不承認,通常還會反咬一口。
自己如今傷勢未愈,爭執中若起點衝突,吃虧的還是自己。
可沒東西吃,肚裡委實餓得慌。
舒盈芳起早上山掘野菜,本想著下山後用採到的鮮蘑、薺菜煮碗麵糊、吃完再出工的,誰知會發生這等倒霉事。自昨晚睡前喝了碗清湯寡淡的稀粥,到現在大中午了還未進過食,早就飢腸轆轆了。
仰面躺在熱烘烘的破草蓆上,清苓揉著肚子想對策。熱得實在躺不住了乾脆起身,擦了把汗,拎上背簍、戴上草帽,也不管此刻的烈陽有多毒,上山找小金去了。
小金可是山里大王,如今雖說外表成了竹葉青,可玉冠金蛟的威嚴和氣勢依然在,有它陪護,尋常的野獸想必不敢近她身。偌大的山,還怕沒東西果腹麼?
這個時間點可說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社員們幹完上午的活,都快步回家吃中飯、午休了,好為下午存蓄體力。因此上山路上,沒碰到一個人。
迎著撲面的熱浪,穿過生產隊的水稻田,來到之前和小金分開的山腳。
「小金。」她輕聲喚了一聲。
野桑樹上很快響起枝葉摩擦的沙沙聲。
不一會兒,小金昂著三角小腦袋,從樹上遊了下來。
「走,帶我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歇腳,太熱了!」清苓的右胳膊上著夾板,暫時動不了,便把背簍往左肩上一挎,用左手抹了把臉。汗出個不停,都能聞到自個兒身上的酸臭味了。
小金「絲絲」兩聲,表示應答,而後昂首挺胸遊走在前,仿佛是在給清苓開道。
事實也的確如此。但凡小金經過的地方,除了枝頭的鳥蟬依然在啼鳴,地上的野物像約好了似地集體開溜。哪怕是螞蟻都沒瞧見一隻。
清苓很是放心地跟著小金往山里走。
漸漸的,四周的空氣涼快起來。
清苓舒服地吐出一口長氣。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又往裡走了一里地的光景,眼前出現一個天然山洞,洞口敞開,一眼就能看清洞裡的布局----是個不足二十方的小斗室,斑駁的陽光透過洞頂幾個細微的小孔灑下來,給洞裡帶來了光明,使得不那麼陰暗潮濕。
小金把她帶到這個山洞後,「絲絲」吐了兩下蛇信子遊走了。
清苓沒問它上哪兒去。反正她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這既涼快、又比家裡那小柴房寬敞多的山洞裡痛快地睡上一覺,實在是太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反正等她伸著懶腰睜開眼,洞裡較之來時暗了許多。
虧得她抗寒能力強,換個人在這二十五、六度的山洞裡睡上半天,保不齊就凍感冒了。
待眼睛適應昏暗後,清苓發現洞口多了一堆野漿果,有些見過,小金以前找來給她吃過;有些很陌生,但既是小金摘來的,那肯定是能吃的。
野果的顏色有紅、有藍、有黑紫;個頭也有大有小,大的有成人拳頭那麼大,小的則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
每個漿果表面都濕漉漉的,好似露珠還沾在上頭。只有清苓知道:哪是什麼露珠啊,分明是小金的口水。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猜錯了----這堆漿果固然有小金的功勞,卻不全是它的。而是它新收的小弟----一群五花八門的蛇家族成員,收到小金髮布的訊號後,遊走於大山各個角落採摘來的。
第7章 蛇小弟獻寶
幸而前世見多了小金領進地宮的夥伴,這會兒被一群長短不一、粗細不勻的蛇兄蛇弟圍在洞裡也不覺慌張。並且知道它們之所以靠她這麼近,不是嚇唬她,而是在記住她的氣味,免得將來不小心誤傷她。都是自己人嘛。
待蛇群退散,清苓才開始進餐。
不能說是午餐了,因為天色有些暗下來了。夏季天黑的晚,坐在洞口仰頭望天,清苓估摸著這會兒該有酉時了,哦對,這裡沒有酉時,依舒盈芳的記憶,差不多是傍晚五點。
和小金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了一堆雜漿果,總算感覺到飽了。
餘下的漿果還有不少,清苓揀了些記憶里常見的裝進背簍,不常見的留在山洞,改天進山時若是過了飯點還能來這兒果果腹。
洞裡還算乾燥,即便放久了也能當乾果吃。
有蛇小弟們盤在洞口看護,就算有人發現了這個山洞,也不敢隨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