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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秦牧隱笑了笑,這時候,外邊有人敲門,秦牧隱道,「進來吧。」

    掌柜領著小二上菜,秦牧隱將唯一的小手露出來,說唯一像她的只有仁崇帝了,旁人見著了都說唯一像黎婉的多,黎婉心底很是自豪,孩子是她懷胎十個月生下來的,不像她說不過去。

    其實,唯一部分隨了他部分隨了黎婉,不過,黎婉聽著旁人誇讚唯一漂亮是隨了她心底高興,秦牧隱就由著她去了,聽了仁崇帝的話,嘴角掛著淺淺笑意,「老夫人說她像她母親得多。皇上嘗嘗這裡的招牌菜……」說著,拉了拉哲修的手,「大皇子也坐下吧。」

    哲修乖乖坐好,眼睛仍緊緊盯著唯一,她眨一下眼睛,他的心便跟著跳動一下,「父皇,妹妹長得可愛,比貴妃娘娘肚子裡的妹妹好看多了,我們把妹妹抱進宮好不好?」

    仁崇帝好笑,「你怎麼知道貴妃肚子裡的是妹妹不是弟弟,唯一可是你堂舅和舅母的寶貝疙瘩,你問問他吧。」

    瞬時,哲修不說話了,哲修怕秦牧隱得緊,雖然,秦牧隱對他極好,哲修心底就是害怕,倒是對很少見面的黎婉喜歡得很,乖乖拿起碗裡的勺子,悶聲不吭氣。

    黎婉很少見到與她差不多的孩子,周鷺帶著三房的孩子來的時候,唯一喜歡和康康茹茹玩,坐在床上,瞪著雙腳踢他們,若是茹茹康康回她一句,她便能笑上許久。

    哲修不說話了,唯一故技重施,伸出腿,朝哲修踢過去,哲修離得稍微遠,唯一腿短夠不著身子往後倒,往下縮,秦牧隱提了提她身子,哄道,「乖乖坐著,待會我們就回去了。」

    唯一再次伸出腿,仍夠不著,不耐煩地啊了兩聲,哲修擱下勺子,伸出手摸著她頭上的巾子,低聲詢問,「妹妹要什麼,給哥哥說……」話還沒說完,手就被唯一拽住,整個人往下,秦牧隱反應快,拽著唯一往前,扶住了他。

    唯一很少這般調皮,秦牧隱故作生氣瞪了她一眼,假裝怒道,「你要不聽話,下次就不帶你出門了。」

    平時秦牧隱從未對唯一說過重話,都是黎婉,唯一有時候使小性子寸步離不開唯一,屋子裡有丫鬟她都要哭,黎婉便會瞪她,瞪得唯一嚎啕大哭後才去抱她,哄兩句,性子就好了。

    差不多的話,唯一卻不買帳,身子往後倒,伸直了手臂要掙脫秦牧隱的懷抱,放聲嚎啕大哭,仁崇帝筷子一抖,放聲大笑,「這點也像你,旁人說不得半句,否則立馬翻臉,哲修,下去哄哄妹妹,她太小了,還不會走路,你動作要輕輕的。」

    哲修點點頭,踩下地,輕輕牽起唯一的小手,「妹妹不哭了,不哭了啊……」

    秦牧隱知道唯一生氣了,都說小孩子哭很多時候沒有眼淚,到唯一這裡,不管真的傷心還是使小性子,一哭眼淚便止不住,秦牧隱將唯一肩膀的巾子展開,擦了擦她眼角,唯一掙扎得厲害,才哭了一小會,一抽一抽的,好不傷心,秦牧隱忙起身,慢慢走著,嘴裡說著軟話,「爹爹錯了!不該與唯一開玩笑,唯一不哭了啊,來,我們吃點雞蛋羹,不哭了啊……」

    唯一趴在秦牧隱肩頭,哭聲止住了,鼻子一吸一吸的,紅著眼眶,委屈極了。

    仁崇帝啼笑皆非,忍不住開懷大笑,聽著笑聲,唯一立刻又哭了起來,秦牧隱給仁崇帝使眼色,哲修也扯了扯仁崇帝袖子,仁崇帝笑得愈發大聲了,「她才多大點,能明白朕在笑話她?你們想多了。」

    語聲滿是笑意,唯一張著嘴,又哭了兩聲,仁崇帝覺得有趣,止了笑聲,唯一的哭聲漸漸停下,隨即,又假意笑兩聲,唯一又咧著嘴哭,秦牧隱無奈,不好瞪仁崇帝,拍著唯一肩頭,「外邊路過的人,唯一不怕啊,不怕……」

    「……」仁崇帝想著有時間真該讓秦牧隱抱著孩子上早朝,叫旁人也看看那個說一不二,不給南夷人機會,不給戚家軍活路的黑面侯爺如今成了慈父,因著一句重話,竟然跟幾個月大的孩子道歉。

    仁崇帝見識到了,心底的抑鬱一掃而空,連帶著要說的話也軟了不少,「你坐下吧,找你來還有一事。」

    秦牧隱哄好了唯一,坐下,將她眼角的淚擦乾,拿起勺子,舀了幾勺子雞蛋羹放碗裡,小勺小勺的餵唯一,來之前他已經吃過飯了,故而,仁崇帝動筷子,他餵唯一。

    「錦太妃和朕說了不少事,牧隱,你老實說,錦太妃對安遠縣的事情並不知情,而朕懷疑她知曉一切故意瞞著朕不說,中間,是不是你派人動了手腳?」錦太妃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他畢竟是她生下來了,錦太妃沒必要幫外人,仁崇帝不想在皇宮說這件事便是擔心影響了他與秦牧隱的感情,秦牧隱重情重義,他如果懷疑秦牧隱了,兩人多年的交情便是沒了。

    秦牧隱面色沉靜,不緊不慢道,「皇上想從我嘴裡聽到什麼?錦太妃時日無多了,微臣不想她臨走的時候唯一的兒子還相信外人,錦太妃生養您,為著她身體著想,怎麼讓她開心怎麼來吧。」

    這件事的確是秦牧隱在中間動的手腳,秦牧隱不會與仁崇帝實話實說,不給錦太妃一個教訓,有朝一日他離京外出,黎婉和唯一還有老夫人姓名不保,秦牧隱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故而,也是沒有法子了。

    「我直接開口問你便是想聽你親耳說,錦太妃知情與否已經不重要了,早些年,錦太妃的性子不是這樣子的你也清楚,她以前在宮裡比不上皇后賢惠,比不上賢妃受寵,得到這個位子的偏偏是我,人一旦利慾薰心了,性子也漸漸變了,在不變之前好生計劃對方維持本心,一輩子過得輕鬆自在也好。」仁崇帝話說到後邊聲音低了下去,他對秦牧隱心中存著愧疚,秦牧隱攻打南夷時,他心裡對秦牧隱是有所忌憚的,故而,當時朝堂上提出廢除秦牧隱王爵的時候他幾乎立馬就同意了,表面上是為秦牧隱好,私心裡還是擔心秦牧隱權勢大了威脅皇家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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