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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陸陸續續的鞭炮聲,黎婉挽著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去畫閒院吧,唯一和侯爺還睡著,我叫廚房準備了早膳。」
老夫人笑了笑,「兩日不見唯一了,也不知她記得我不。」說著,老夫人將唯一在靜安院哭鬧不止的情形與黎婉說了,黎婉一怔,笑道,「唯一夜裡認人,侯爺抱他她都擰巴得很。」
她去偏房沐浴,久了,屋內必會傳來唯一響亮的哭聲,奇怪的是她出去唯一聽著她聲音就好了,偶爾也會繼續撒混,卻也是少數。
畫閒院,燭火通明,正屋,秦牧隱抱著唯一,兩人面對面不知說著什麼,唯一緊緊拽著秦牧隱領子,站在秦牧隱大腿上,蹦噠得歡實,老夫人笑得開心,「唯一,瞅瞅誰來了?」
唯一仰頭,伸長了脖子,秦牧隱擔心閃著她的腰了,忙轉過她身子坐在他腿上,唯一穿的是老夫人送的一身大紅色衣衫,老夫人一身暗紅色,唯一盯著愣了一會兒,低頭,又看自己的衣衫,隨即,朝老夫人啊啊說著話。
老夫人接過江媽媽手裡的小匣子,抿唇替唯一解釋,「她定是說和我穿的衣衫差不多呢。」說著,老夫人將手中的盒子遞給黎婉,黎婉咧著嘴,流著口水接過,口水長得滴到了小匣子上,老夫人拍拍手,「來,唯一,祖母抱。」
唯一一隻手抓著盒子,身子往老夫人的方向撲,老夫人嘴角的笑又展開了一分,將唯一抱在懷裡,滿足地嘆了口氣,「祖母的小孫子真懂事。」手幫唯一理了理衣衫,將她領子往上拉了拉。
唯一聽不懂,專心玩著手裡的小匣子。
今年過年有了唯一,屋子裡熱鬧了許多,三個人圍在桌子邊,唯一在床上玩著腳,今天稍微穿得厚了,唯一的腿彎不了,反覆試了好幾次手都摸不到腳,轉身朝黎婉啊啊了兩句,黎婉裝作沒聽見,她又朝秦牧隱啊啊了幾聲,秦牧隱坐著沒動,歪著嘴,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仰頭,努力看著老夫人,啊啊聲明顯便得可憐兮兮起來。
老夫人一聽就心軟了,將唯一抱過來,將外邊的褲子給她脫了,唯一動了動雙腿,能活動了,黎婉仰著身子要讓老夫人將她放在床上,老夫人故作生氣,「真是個過河拆橋的,完了,就不搭理祖母了。」
唯一不搭理人,手腳並用踢著老夫人,黎婉怒視她一眼,「踢著祖母了,娘親和爹爹就不愛你了。」
唯一像是聽懂了話,啊啊回了一聲,乖乖坐在老夫人懷裡,伸手抓桌子上的糖果……
有個孩子,新年一點不顯沉悶。
傍晚,秦牧隱在院子裡安置了許多煙花,黎婉擔心唯一會被嚇著,緊緊捂著她耳朵,剛響起的第一聲,唯一整個人都僵住了,丫鬟在空中投下點點星華,照亮大半天空,明亮得黎婉能清晰看到秦牧隱勾起的唇角。
第一次煙花燃盡,唯一一動沒動,臉上愣愣地沒多餘的表情,黎婉以為她嚇傻了,還沒出聲就聽暗下的夜色中響起清脆的笑聲,以及,黎婉啊啊的聲音,適應了眼前昏暗的情形,黎婉才見著唯一笑得比夜空里的煙花還要燦爛,伸手要秦牧隱抱。
秦牧隱手裡拿著火摺子哪能抱她,黎婉小聲道,「爹爹要點火,祖母抱著就好,聽話。」
唯一不害怕,黎婉心裡擔憂沒了,叫紫蘭搬了椅子來,「老夫人,您去旁邊坐著吧……」唯一身子結實,抱久了手臂酸疼不止。
每年皇上都會賞賜煙花炮竹,往年,侯府一直安安靜靜的,今年唯一喜歡,秦牧隱便吩咐人將庫房的煙花全部搬來,黎婉上前制止了,「唯一再喜歡可以等明顯,她不害怕可也是個孩子,夜裡睡覺夢魘了怎麼辦?」
秦牧隱低頭看她,煙花剛過,感覺周圍一片黑暗,秦牧隱卻覺得他能看清她臉上溫和滿足的表情,拉著她的手,「聽說你今早點燃了鞭炮?」黎婉性子軟卻不怕事,可點鞭炮這樣的事情,京裡邊的大家閨秀十人有十人都是害怕的。
「嗯,當時嚇得不輕。」黎婉指間犯涼,秦牧隱沒有用手爐子,他的掌心卻是暖和的。
秦牧隱拉著她的手,將火摺子放到她手心,他的手蓋在她的手背上,「那我們一起燃煙花吧。」感覺黎婉手往後躲,秦牧隱好笑,「你想著當是點鞭炮好了。」
站在黎婉身後,手指引著她的手,彎腰,輕輕觸碰引線,聽著噓的聲,秦牧隱拽著黎婉退後一步,轉身,將她護在懷裡,啪的聲,煙花沖向天際,秦牧隱仰起頭,湊到黎婉耳邊輕輕說了四個字,黎婉害怕得緊緊閉著眼,手現在都還在發抖。
這種感覺很奇怪,一樣長的引線,點鞭炮的時候她毅然決然,鎮定自若,點菸花的時候,她怕得手都在發抖,抬頭的時候,天上的煙花已經沒了,只余點點青煙。
背後是厚實的胸膛,黎婉側目,秦牧隱晶亮的眸子專注地望著她,她想,或許,有他在身邊,她才會覺得害怕吧,沒了他,她能撐起一片天,有了他,他便是她的天,所以,在他面前,她才會膽小,害怕。
放了近兩刻鐘的煙花,唯一從老夫人懷裡接過唯一的時候,她小臉還興奮著,老夫人也高興,「多少年侯府沒熱鬧過了,明年咱也這般過。」
「明年唯一就一歲多了,能自己乖乖坐在凳子上了。」黎婉忍不住感慨,立馬,話鋒一轉,「明年,老夫人還要抱著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