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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林氏和方氏從嶺南回來,一路上又遇著從南邊逃難的難民,身上不多的銀兩悉數被搶了去,三人也是靠行乞才回的京城,一路吃不好睡不好,加之年紀大了,身子哪承受得住?
聽到這個消息,黎婉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上輩子過得好的人,這輩子都得到了報應,她能做的便是好好活著,為了秦牧隱,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唯一。
安遠縣地形複雜,安王派兵攻打卻遲遲沒有進展,皇上召見兵部尚書,順便將秦牧隱也叫進了宮,對於,錦太妃,仁崇帝不說,秦牧隱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
之前,皇上請人假裝吳家之人,安家人不上當,而且,防範得更緊了,皇上將對吳家人的處置有意傳去安遠縣,裡邊仍然沒有什麼動靜,「天愈發冷了,安遠縣冰天雪地,若要強行攻破城池也不是不行,現在首要的法子是拿到安遠縣確切的地形。」
安遠縣四面環山,地勢嚴峻,安王不熟悉地形,贏不了實屬正常。
兵部尚書也是這麼個意思,可是,地形圖哪是那麼容易的?京城,府城還好說,安遠縣離京城十萬八千里,山高皇帝遠,便是有了地形圖,也不敢相信那是不是真的。
仁崇帝的手指一下兩下扣著桌面,琢磨著當下的法子,硬攻的話怕會折損不少兵力。
「皇上,不若再等些時候,周邊有難民出來,說明安遠縣還有其他出來的法子,江南巡撫木大人杳無音信,若是他還活著,定會想方設法送信回來,那時候……」秦牧隱嚴重,木子言老實憨厚,卻也不是死腦筋的人,如果他還活著,定會有法子拿到安遠縣的地形圖。
仁崇帝猶豫了會,不過,索性等了好些日子了,多等一段時間也無所謂,「但願木愛卿是福澤深厚的,如此去,便等等吧。」說著,仁崇帝擺了擺手,叫兵部尚書退下,留下秦牧隱。
仁崇帝心裡壓著事,不說不快,身為帝王,要比旁人更能忍受寂寞,仁崇帝卻不想什麼都憋在心裡,將錦太妃和吳家的事情與秦牧隱說了,「他畢竟是真母妃,生養之恩大於天,朕能給的便是叫她安安生生過餘下的日子。」
冥冥之中早有註定,仁崇帝細細打量著秦牧隱,這幾年,兩人成長得快,秦牧隱更甚,從活潑好動的小孩子成為寡言少語的少年,再到現在的成熟穩重大氣的父親,仁崇帝低頭看看自己,又是一聲嘆息。
「皇上,這件事您處置得好,錦太妃縱然有不對的地方終歸是您的母妃,可需要張大夫進宮給錦太妃把脈,說不定錦太妃會有好轉。」秦牧隱抿了抿唇,誠懇提議道。
仁崇帝搖了搖頭,處置吳家的人對他的名聲沒有什麼影響,畢竟,吳家從來與他不親近,若是錦太妃牽連其中,朝堂上只怕不少人會動搖,以免事端,雲錦宮,誰都不得前去探望。
「皇上,微臣與您一道去看看錦太妃吧,忙了好些日子,她生病微臣都不曾見過她老人家。」秦牧隱臉上表情到位,聲音不高不低,仁崇帝手裡還有奏摺,哪走得開。
「你去吧,和公公一起,沒有我的聖旨,誰都進不去。」今時的雲錦宮和冷宮沒什麼兩樣。
「微臣遵命。」秦牧隱退出去的時候,外邊大雪飛揚,一片銀裝素裹,天地白茫茫一片,秦牧隱穿上公公遞過來的大衣,「謝謝公公。」
去雲錦宮的路上大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也沒人打掃,走在雪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守門的禁衛軍的人,對秦牧隱再熟悉不過。
雲錦宮,再無往日繁華的景象,宮女們懶散地躲在走廊上,嘴裡嘰嘰喳喳閒聊著,見人來了,急忙做蜂窩狀散開。
宮殿裡燒了地龍,一進門,鼻尖全是濃濃的藥味,秦牧隱舒展著眉頭,恭敬地上前給坐在窗前的錦太妃施禮,「微臣見過太妃娘娘,聽聞太妃娘娘病了?」
錦太妃睜開眼,入眼便是一張令人厭的臉,皇上竟然將她向看管犯人似的看管起來,錦太妃現在都沒想通其中的緣由,直到,秦牧隱進了門,「是你對不對,你對皇上說了什麼,他竟然敢如此對我?」
面部扭曲猙獰,再無往日的高貴,秦牧隱淡淡一笑,躬身道,「微臣不清楚太妃娘娘的意思。」
「一定是你了,整個朝堂,皇上只聽你的話,哀家要見皇上揭穿你的真面目。」錦太妃說得激動了,不停咳嗽,捂著嘴的手帕頓時腥紅一片,秦牧隱不動聲色退後一步,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皇上皇后娘娘敬重您,您對皇上有生養之恩,誰都不能左右皇上的看法。」
錦太妃的今日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果她好生在宮裡過日子,只怕比淑太妃恣意許多,然,心中貪婪太多,終究害了自己,秦牧隱什麼都不做,只需要適度將吳家的事情往錦太妃身上引,若不是錦太妃心虛,皇上怎麼會有此番動作。
「太妃娘娘有機會可以找淑太妃娘娘聊聊天,沒了早些年擔驚受怕,淑太妃娘娘看上去年輕了不少,人性的貪婪無窮盡,即使遏制了滿足於現狀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您要厲家幫忙做的事微臣已經清楚了,左右內子與小女沒什麼事,就不和您一般見識了,今日前來,正是想跟太妃娘娘說清楚這件事……」錦太妃的身子已經不好了,秦牧隱想到黎婉收到的驚嚇不由得要來落井下石兩句。
錦太妃聽後臉色一白,「果真是你挑撥哀家和皇上的關係,哀家要找皇上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