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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打定主意納門妾室回來膈應李氏,方大夫人有精神了不少,這件事,之前三夫人與她說過了,方大夫人沒答應,現在想來,這個時機正好。方大夫人不好在方淑面前聊這些,只道,「你安生繡你的嫁衣,旭哥兒放在我屋裡就好。」
方淑頓時羞紅了臉,方大夫人好笑道,「跟母親有什麼好值得彆扭的?」
回到城裡,全順等著了,查清楚了,給楊家送信的是厲家的管事,說消息是從吳家來的。
全順將事情如實稟告給秦牧隱,錦太妃當年進宮的時候,吳家擔心錦太妃應付不過來,在宮裡邊安插了人,是御膳司的人,平時和錦太妃沒怎麼說話,旁人都沒有懷疑。
「侯爺,那位宮女將消息傳給了吳家大老爺,之後,大老爺找身邊的管事給厲家遞的信,本是借厲家人的手,誰知,厲家老爺因著靖康王的事杯弓蛇影,將事情推給楊家去了。」
下了馬車,全順撐著傘,邊走,邊說著外邊的事,回到畫閒院,屋裡邊沒人,丫鬟明白侯爺的意思,稟道,「夫人帶著小姐去院子看鳥去了。」
全順收了傘,秦牧隱已經朝著院子走去。
黎婉叫人在走廊處安置了一張長桌子,一把椅子,椅子上墊了坐墊,黎婉坐在上邊,吹了吹手裡的哨子,兩隻鳥飛到了身前的桌上,撲閃著翅膀,黎婉將手裡的糕點撒在桌子上,朝紫蘭伸手,「我來抱著小姐吧。」
黎婉手臂酸痛,抱著唯一走路的時候艱難,現在坐下了卻是沒多大的問題,接過唯一,手臂一軟,兩隻鳥嚇得飛了起來,來回在走廊上空打轉,黎婉拿著哨子,又吹了吹兩隻鳥這才乖乖飛了下來,猛地,黎婉懷裡的唯一雙手往中間亂晃動,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害怕……
於是,秦牧隱剛拐過走廊,聽到的便是唯一的哭聲,他大步上前,聽黎婉低喃地哄著她,「不哭了,娘與你開玩笑呢,鳥不會傷著你的。」
唯一哭得突然,兩隻鳥撲閃著翅膀又飛了起來,黎婉卻沒心情吹哨子了,哄好了唯一,聽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怎地哭了?」
唯一聽著熟悉,偏著腦袋往黎婉身後看,秦牧隱解了黑色的披風,一身竹紋圖案水墨色袍子,襯得身形愈發頎長,姿態悠然,唯一啊啊了兩聲,轉身,見著不知何事又飛到桌面啄食的兩隻鳥,放聲大哭。
黎婉好笑又好氣,將唯一遞給秦牧隱,後者沒接,拍了拍身上的衣衫,取下手套,抬手,在嘴邊哈了哈氣,卻定手心和身上的寒氣去了,才抱起唯一。
唯一躺在秦牧隱懷裡,撇了眼桌上,泫然欲泣地朝秦牧隱說著,黎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小腿,好氣道,「定是在告我的狀呢,小氣鬼。」
秦牧隱將唯一橫著抱起,翻過她身子,手指著桌上眼觀鼻鼻觀心準備隨時起飛的鳥,緩緩解釋,「那是鳥,不會咬人的,唯一不怕,爹爹保護你。」
說得好像黎婉故意將唯一抱過去嚇她似的,嘟著嘴,明顯不高興了,秦牧隱,唯一,伸手,兩隻手在空中拍打著,這時候,紫蘭搬著椅子來了,安置在黎婉身側,「侯爺,您坐下吧。」
秦牧隱落座,雙手抬著唯一腋窩,唯一站不了多久雙腿一彎一彎甚是開心,還轉身朝黎婉指她的哨子,黎婉心裡的氣立馬就沒了,秦牧隱才解釋,「椅子位子低,你將她橫著抱,唯一從下邊看兩隻鳥飛來飛去,定然害怕,不說她,你仰著頭往上看試試,指不定就能飛到你臉上了,唯一聰明,害怕是自然。」
黎婉好轉的臉瞬間又黑了下來,嘀咕了兩句,秦牧隱抿唇笑了笑。
她說,就你們是父女,我是外人,好了吧。酸酸的語氣,秦牧隱不覺得揪心,反而,胸口充斥著滿足。
外邊冷,擔心唯一受不了,兩人坐了會兒就回去了,一家三口的背影和樂融融,分外打眼。
雲錦宮,宮女和太監都不敢進屋了,錦太妃脾性愈發難伺候了,聽著裡邊傳來破碎的聲響,門口,宮女和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著誰進屋收拾,遲疑間,裡邊傳出了破碎的罵聲「人都到哪兒去了,是不是覺得哀家失勢了,留不住你們了?」
宮裡風向轉得快,錦太妃被太后皇上勒令禁足後,雲錦宮便再沒見過來請安的妃子,連帶著宮女太監也散漫下來,錦太妃捏著金釵的手泛白,秀麗的一雙眼此時匯滿了陰狠之色,聽著動靜,她惡狠狠投去一撇,目光溫和下來,語聲卻是陰陽怪氣,道,「怎麼想著進屋伺候了,還以為你們翅膀硬了,哀家使喚不動了呢,這兩日宮外可有人遞了帖子進宮探望哀家?」
太監苦著一張臉,聲音不緊不慢,「吳大老爺遞過一次帖子,皇上沒有理會,這兩日,京中傳吳家以清貴之名中飽私囊,皇上將這件事交給刑部和大理寺……」
錦太妃緊蹙著沒有,好看的額間匯聚了條條細紋,「中飽私囊?吳家在京中職位不高,這件事眾所周知,定是被人陷害了,刑部之人不是?」
太監琢磨著,低聲道,「皇上命黎大人暫代刑部尚書一職,刑部大小事都是黎大人管著……」
「黎忠卿?」錦太妃神色微變,吳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竟然不知道,臉色灰白,「哀家想喝芙蓉雞湯了,將御膳司的桂嬤嬤叫來……」
太監頹敗著臉,身子一僵,錦太妃察覺不對勁,聲音倏然尖銳起來,「桂嬤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