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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一目十行過完,秦牧隱的目光掃過昭陽殿眾人,三年乾旱,民不聊生,木子言去賑災途中被災民劫持,決定將賑災的糧食全押送去乾旱區,雖然不合情理,然,讓人挑不出錯來。
三年災區比起今年水災區,前者明顯更叫人心驚。
「秦愛卿,你怎麼看?」木子言摺子中沒有說明,仁崇帝看得出來,轉去乾旱區只怕是被當地的災民挾持了,挾持官員,搶奪糧食算下來可是死罪,木子言有意偏袒他們。
「皇上,洪災區的糧食不能少,天氣轉涼,得將山洪沖走的房屋搭建好,做好冬日防寒,旱區的話……」三年朝廷不聞不問怕是引起的民憤,秦牧隱對比安遠縣的地形,安遠縣地處西邊,四周群山環繞,裡邊的人甚少和外邊打交道,縱觀整個朝廷,祖籍安遠縣的人只怕少之又少,這件事處理不當,只怕會讓西邊的百姓反了。
以暴制暴不知解決事情的關鍵,秦牧隱細細思量,仁崇帝一登基邊減輕了賦稅徭役,安遠縣那樣的情形,上到巡撫,下到縣令只怕都是瞞著的,況且,皇上存了改革整頓超綱的心思,這件事處理好了,倒是一個契機。
茲事體大,秦牧隱凝眉道,「還得從長計議!」
仁崇帝冷著臉,質問戶部尚書,「各地官員歷來的檔案都由戶部記錄在冊,將安遠縣巡撫縣令,從上兩屆找出來,若還在朝為官的一併收押之後問審,至於你……」
戶部尚書戰戰兢兢跪下,他任戶部尚書不久,每年戶部都會統計各地百姓人口,出了這個漏洞他難辭其咎,「微臣知錯。」
「現將安遠縣官員的檔案找來,你的職責,朕會記得追究。」
之後,仁崇帝的目光悠悠轉到吏部尚書秦源身上,吏部掌管各地官員考核,安遠縣巡撫出了岔子,吏部毫無察覺,秦源上前一步,「安遠縣巡撫多年來從未離開過安遠縣……」
秦源翻看各地官員評價,安遠縣巡撫是安遠縣之人,有責有過,好些年沒有升遷,吏部將事情如實報給御史台傳給內閣,內閣對安遠縣的官員調動不變,秦源領旨行事,也未覺得不妥。
戶部尚書回來得快,待看了安遠縣巡撫知縣縣令的檔案後,一張臉更黑了,昭陽殿的大臣大氣不敢出,戶部尚書折身回來的時候偷偷瞥了眼,上邊的名字有些陌生,不是京城之人。
仁崇帝握著檔案的手泛白,良久,才出聲,「秦愛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明日早朝,擬兩位賑災大臣出來。」木子言現在怕是自身難保,安遠縣,比嶺南還要偏僻,貧窮富裕一無所知,若不是出了這件事,仁崇帝還不清楚這片地存在著這麼大的隱患。
秦牧隱抿唇不言,皇上的表情分明是認識安遠縣的巡撫亦或是縣令,這件事,只怕其中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細節。
只剩下秦牧隱了,仁崇帝將手裡的檔案遞給秦牧隱,聲音稍顯無力,「你看看吧,可覺得熟悉?」
秦牧隱看到巡撫旁邊的名字,面上波瀾不驚,這個名字在京裡邊熟悉的人少,仁崇帝怕是清楚的,吳家小女兒夫家可不就是這個姓?
「朕還以為看錯了,當年母妃不止一次提起小姨,說她容貌才智不輸皇后娘娘,留在京城的話定能幫助夫家平步青雲,小姨嫁出京變沒了消息,朕小時候也不怎麼過問吳家的事,現在才知道,她真如母妃口中說的,聰慧過人。」仁崇帝陰沉著臉,安家在安遠縣根基重得能在京城瞞天過海,只怕早已有了坐地為王的心思。
想來也是,一旦乾旱的災情傳出,朝廷必會派人前去賑災,安家的心思一旦暴露,先皇不會估計他和錦妃的關係,必會召將軍帥兵鎮壓,安遠縣哪會是朝廷的對手。
「牧隱,你怎麼說?」
秦牧隱擔心木子言性命,安家包藏禍心,木子言一旦去了安遠縣,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至於怎麼做,還要打聽清楚了安家情況再說,「皇上,您去雲錦宮問問錦太妃對安家的事情了解多少,吳家知不知情還得再問問。」
如果吳家也牽扯其中,這件事說不定就是預謀多年,安家怕是早有了造反的心思,在戚大將軍之前。
「你隨朕一起吧。」仁崇帝緊緊皺著眉,他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小時候,母妃口中對小姨的讚揚不是假的。
錦太妃正謀劃怎麼將秦牧隱和靖康王綁在一條船上,給秦牧隱扣上一定謀逆的帽子,便是皇上包庇北延侯府,兩人心中也會有了隔閡,伴君如伴虎,皇上登基日子短還能信任秦家,日子久了,心中懷疑漸漸滋生,便是挑撥皇上和北延侯府最好的機會,到時,她只要一句話或者一件小事就能害秦牧隱不得好死,沒了北延侯府,皇后沒有人支持,太后又撒手不管事了,掌管後宮的人該是她。
一步一步計劃得周詳,宮女稟告說皇上和秦侯爺來了,錦太妃理了理衣衫,嘴角揚起輕和的笑,「快去門口候著。」
今日的錦太妃一改之前酸言酸語棉裡藏刀,每句話都問聲和氣,秦牧隱挑了挑眉,態度一如既往客氣疏離。
「皇上和牧隱怎麼來了?」快晌午了,錦太妃吩咐宮女去御膳司說聲,坐在方桌前,拿起茶杯,一口一口抿著,「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韓貴妃心思她清楚,韓蒙私下是個殘暴的,錦太妃心裡琢磨著難不成韓蒙找北延侯府兩位夫人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