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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秦牧隱對上她忐忑的眼神,心裡自責,「不難看,心震動了下,婉兒,你,以後,別這樣了。」

    他難受。

    張大夫評價黎婉和他都是對自己狠的人,秦牧隱感受不深,他對自己狠是為了將自己置於有利的位子,一切皆是心甘情願不覺得痛苦,見著黎婉這般才明白,他錯了,心甘情願也會覺得痛,不過,那種痛苦只能壓在心底,旁人不知罷了。

    不成想秦牧隱會突然誇獎她,黎婉受寵若驚,臉上紅白交換,秦牧隱下手一走神,碰到了她傷口,感覺她身子一顫,悶哼了一聲,秦牧隱鬆開手,懊惱道,「我會注意點的,你背過身去。」

    她望著他,秦牧隱專注不了。

    黎婉挺直身子,平緩下呼吸,正要開口打破沉默,他的手又碰觸到她的傷口,黎婉往前一纏,秦牧隱輕聲道,「你站直了,我小心著些。」

    黎婉點了點頭,可是,這種狀況接二連三的出現,黎婉疼得快承受不住了,秦牧隱大步走到門口,不知為何,他的手顫抖得厲害。

    原來,他冷靜不了。

    黎婉扭頭,他站在門口,背對著她,身形落寞,想了想,黎婉安慰道,「侯爺,妾身不覺得疼,就是,就是有點冷。」

    偏房燒著熱爐,黎婉哪會覺得冷,秦牧隱卻信以為真了,轉過身,臉上的情緒複雜,她的傷口太過猙獰,他控制不住的顫抖,當初,黎婉給他上藥時也是這種情況,是不是相愛的人對著彼此手上的心靈,動作不由自己控制了?

    秦牧隱緩了緩呼吸,走回來,抬起泛白的手,問黎婉,「要不要讓紫蘭來?」完了否定了,「還是我來吧。」

    這一次,秦牧隱沒再出錯,手指沒再刮到她的背,處理了後面,秦牧隱轉向她跟前,黎婉雙手環胸,手臂上的紗布已經取下來了,相較而言,的確傷口要輕些。

    黎婉紅著臉,「侯爺,要不換紫蘭來?」

    秦牧隱一本正經,表情凝重,「不用,我速度快些……」

    胸口的傷比背後稍微好些,唯獨胸前,秦牧隱目光灼灼,黎婉不敢睜開眼,身子燙得厲害。

    「婉兒,開始上藥了。」

    秦牧隱拿著巾子,伸進盆里,瞬間,白色的巾子變得暗黃,他將巾子蓋在黎婉的傷口上,小心的清洗,藥膏用不著了,之後抹了要,傳寬鬆的衣服注意不著涼就好,秦牧隱屏氣凝神,一點一點擦拭著,背上因著傷口流血,有些傷口連成了一片,而且,脊背兩邊的傷口明顯要深一些,黎婉在針錐上翻身時,針錐刺入剛才受過上的位子會越來越深,他的手貼著巾子細細感受著。

    一個時辰,秦牧隱才將黎婉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了,穿的是這幾日繡房趕製出來的衣衫,擔心繡花膈應著她的肌膚,只將布料裁成了簡單的樣式,桃紅色的杭綢裙衫,黎婉皺了皺眉,「這是新做的?」

    秦牧隱將衣衫理順,「怎麼了?」以為她是嫌棄沒有繡花,正要解釋兩句就聽她不高興道,「這個顏色俗艷。」

    秦牧隱動作一頓,她膚色白皙,穿紅色的衣衫襯得桃麵粉腮,楚楚動人,當時繡房問他的意思他當即選了這個顏色。

    黎婉不知道他選的顏色,心裡不太滿意,桃花色的衣衫她算是喜歡,可是這種,她不太情願的穿上身,毫無款式可言,抬眼看秦牧隱,「侯爺,明日我娘來,我也穿這一身?」

    「你要是不喜歡,待會再選兩個顏色的布料出來,明日外邊套一件襖子,岳母看不出裡邊穿的什麼。」秦牧隱將她把衣繩系好,問她,「現在感覺怎樣了?」

    黎婉伸了伸腿,前幾日身子笨重,現在輕鬆了許多,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秦牧隱蹙了蹙眉,「痛不痛?」

    「不痛,沒什麼感覺。」她彎了彎腿,黃色盆里的藥變得暗紅起來,全是她身上的血,張大夫該是往藥里加了什麼,她伸手挽著秦牧隱的手臂,輕鬆道,「一點都不疼。」

    秦牧隱瞭然,出去吩咐紫蘭將紗布以及黎婉穿過的衣衫拿去燒了。

    一整日,黎婉身子利落許多,老夫人來的時候,黎婉正靠在床上做針線,秦牧隱的衣衫已經縫製出來了,她覺得腰間少了一個搭配的荷包,故而趁著現在將荷包做出來。

    老夫人一臉不愉,奪了黎婉手上的針線,瞪了旁邊的秦牧隱一眼,「婉兒現在什麼情形你又不是不清楚,還讓她動針線,我今日不過來你是不是就由著她了?」

    老夫人神情嚴肅,黎婉第一次見她發火,張嘴想解釋,是她央著秦牧隱讓她找點事情做,想起來做一個荷包,秦牧隱拗不過她才同意了,也是他在旁邊看著,如果,她感覺不對勁就立馬停下來。

    秦牧隱面色不動,老夫人生氣極了,他緩緩道,「是我思慮不周,你陪婉兒說說話,我將針線收了。」

    老夫人如何不知秦牧隱的性子,瞥見黎婉欲哭的臉,狠下心沒搭理,黎婉心疼秦牧隱,以後要再是這般由著她,傷口反反覆覆,得等多久才能痊癒?

    黎婉小聲地解釋,「老夫人,是我讓侯爺給我的,我的手臂傷得不重,張大夫開的藥膏管用,好很多了。」

    「好很多也沒有全好,你好生養著,繡房好幾位繡娘,哪用得著你親自動手?」老夫人說完,淡淡得瞥了眼秦牧隱,板著臉道,「將針線拿到繡房去,請了那麼多繡娘回來,整日沒事做侯府白養她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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