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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靖康王掌管各處的案件,大理寺,刑部,看上去沒有承王的差事吃香,擁有的卻是實權,秦牧隱的罪名他還沒有點頭,誰有膽子帶人闖進侯府?

    靖康王一噎,就是猶豫的時候,黎婉繼續道,聲音比之前有所抬高,而大殿中的人不約而同想到的是黎婉身子承受不住了,抬高聲音迫使自己清醒些,「皇上,家父在刑部當值多年,關於刑部臣婦多少也了解些,張大人帶一群人衝進侯府,那些人不是大理寺的人,而是穿著大理寺衣衫的刑部衙差,皇上,其中意味著什麼不用臣婦說您也該明白,除了靖康王,誰有能力將大理寺的衣衫給刑部衙差,分明就是濫竽充數。」

    濫竽充數用的不當,仁和帝卻沒有心思追究,他心思一沉,不過關押了一個秦牧隱,靖康王已經如此沉不住氣了,換做是承王或者是安王,他是不是要派人直接將王府翻個底朝天?

    安王在一旁驚叫出聲,「開朝以來從來都是各部管各部,除非遇著急事父皇才會提出三司會審,可是,擅自結合兩部,皇兄還真是厲害呢。」嘲諷意味十足。

    仁和帝睇了安王一眼,轉向靖康王,「靖康,你有什麼話說?」

    靖康王面露驚訝,「父皇,兒臣委屈,兒臣真的不知道下邊發生了這件事,兒臣近日去了莊子,才回府不久,外邊發生了何事兒臣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秦夫人為何要往兒臣身上扣髒帽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黎婉又開口了,「這件事靖康王不承認也沒關係,臣婦狀告靖康王還有一事……」

    黎婉的話打亂了靖康王的思緒,張沖帶人去侯府是他料定了侯府沒有秦牧隱黎婉不成事,搜出了罪證秦牧隱和黎婉百口莫辯,沒想到張沖竟然被黎婉抓住了把柄。

    可是,靖康王冷冷一笑,他不承認,黎婉能奈他何。

    仁和帝調整了坐姿,手撐著桌面,黎婉身子顫抖得厲害,膝蓋間,血滲透了裙衫流了出來,地面腥紅一片,「你還要狀告靖康王何事?」

    「靖康王和石真葉蘇兩位大人勾結意圖陷害忠良,皇上,這件事您管不管?」

    忠良?安王興致越發高了,以前倒是沒發現秦夫人這般有趣,看靖康王波瀾不驚的模樣,秦夫人這條罪證怕是無法坐實了,雖然他希望能。

    靖康王沒說話,永平侯府的老侯爺搶過了話,先聲奪人,「秦夫人,你信口雌黃也要有證據,胡亂攀咬靖康王,與其說將罪名落到王爺頭上,不若說永平侯府和兩位大人勾結不正好?」

    喬老侯爺今年入的內閣,因著德妃在宮裡的地位,他入了內閣也是順風順水,說出這話雖有輕視之意,其他人沒有反駁。

    內閣大臣在官場上起起伏伏几十年怎麼不明白今日的情況,無非就是因為黎婉告御狀,他們來做個見證,黎婉年紀小,真出了事如果旁人說皇上和兩位王爺仗勢欺人以大欺小。傳出去即便北延侯府站不住理也是丟了皇家的臉面。

    「你說說證據。」仁和帝心情鬱悶,卻也耐著性子問,不過,語氣不甚好。

    黎婉的手慢慢沒了力氣,額頭貼著地面,手垂在兩側,語速慢了下來,氣息也弱了,「皇上,石大人狀告侯爺無非就是例舉了那些官員的名字,臣婦學石大人,只需要供出名單就行了……」這一次,中間停頓了許久,黎婉從嘴裡悠悠吐出了幾位大臣的名字,靖康王的臉色立馬變了,就是喬老侯爺眉色也動了動,給靖康王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仁和帝撐著桌子,本想給她賜座,想到她全身的傷,無論坐著躺著都不會讓她好受,故而忍住了。

    黎婉最後吐出一個人的名字,劉晉元。

    劉晉元和興樂侯府鬧的事情大,皇上也聽說了一些,聞言,挑了挑眉,「他不是被貶去嶺南了嗎?」

    劉晉元的事情還是他點了頭的,一個小小的兵部官員竟敢藐視侯府家的千金小姐,此種風氣不能助長,他沒想到今日會從黎婉嘴裡聽到他的名字。

    「臣婦等著靖康王反駁他和劉晉元的關係。」

    嶺南的事情透著詭異,不管如何,劉晉元人在嶺南,那裡出了事,靖康王無論如何也不能嫁禍到秦牧隱頭上去,她要賭的就是嶺南的事。

    靖康王靜默了會兒,迎上仁和帝探究的目光,解釋道「父皇,兒臣之前的確賞識劉晉元,有結識之意,他為人溫和,性子坦蕩,他與興樂侯府三小姐的親事還是兒臣央著舅母前去說的呢,後來知道了他品性,兒臣就不和他來往了,秦夫人說的這句話不對。」

    黎婉臉上的汗越來越密,後背的衣衫也濕了,索性她穿的朝服,顏色暗,即便濕了也看不出來。

    「王爺,您確認您沒和劉晉元來往過嗎,我外祖母年事已高,在嶺南那種地方吃不得一點苦,寫信回來向我娘抱怨,我娘想把她老人家接回京城來,誰知,外祖母竟然拒絕了,她心裡邊是這樣說的,『晉元說過了,過一陣子,靖康王就會讓他回京,到時一家人回京有個伴。』王爺,您說您沒有和劉晉元往來,那我外祖母難不成是說謊騙我娘的不成?」

    劉家人和黎府的關係並不好,靖康王反駁,「黎夫人真會逢場作戲,老人家走的時候不挽留,去了那種清寒之地就想儘儘孝心了?」

    「我娘有她的身不由己,外祖母的為人臣婦不願多說,京里的地兒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皇上稍微派人一問就明白其中關聯,正是外祖母的那種性子,信中說的才不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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