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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黎婉心裡的委屈被他的話一衝,立馬沒了,擔憂道,「是不是又痛了?」
他的傷重,要先抹了揉碎的草藥,然後用紗布裹起來,一日上兩次藥,要是中間傷口裂開了,則要將傷口清洗乾淨後塗了止血的藥膏再抹草藥。
秦牧隱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道,「叫全安來!」
腰上抹了一圈草藥,肌膚的顏色也變了,下意識,秦牧隱不想她看。
黎婉跑到門口叫了聲全安,全安轉身跑了,不一會,端著一個藥盆來,身後,全平端著一個水盆,裡邊的水冒著熱氣。
黎婉站在旁邊,仔細看全安怎麼服侍他的。
秦牧隱瞥了眼,見她目光專注,隨著她去了。
衣衫解開,白皙的手臂上還有兩道傷,可是,很快,黎婉就將兩道傷拋開了。
白色的紗布被草藥染成了灰色,全安一圈一圈將紗布解開,貼在肌膚上的草藥掉了一下,然後,全安拿起一個手掌大的木鏟子,輕輕將肌膚上的草藥刮掉。
黎婉才看清他的傷口,猙獰的傷,差不多大拇指粗,中指長,兩邊的肉黑紅的往外翻著,上邊殘著藥渣,全安繼續輕輕的刮,黎婉注意到秦牧隱不自主的戰慄了下。
全安的手有些抖,嘴裡抱怨道,「侯爺,您要小心著,傷口裂開流了血,草藥貼著血幹了後就不好弄了!」
侯爺的傷太嚴重,草藥是防止發炎,大夫說傷口太大,要是不全部抹上草藥,發炎後會更嚴重。
黎婉腦下愧疚。
全平上前扶著秦牧隱坐下時,她急忙上前搭把手,被他拒絕了。
把多餘的刮乾淨了,全安洗手後從盆里擰了巾子,黎婉提醒,「會不會太燙了?」
全安雙手不時換著巾子,這麼燙貼在秦牧隱的傷口上,他承受得住嗎?
全安解釋,「夫人,這水是剛從鍋里倒出來的滾水,大夫說滾水乾淨,不易發炎!」
全安做了兩日已經很熟練了,尖著指尖將巾子展開,撲到他的傷口時,然後,見秦牧隱臉抽了一下,隨後,平靜無瀾。
巾子搭在傷口上,全安又擰了一條巾子,遞給秦牧隱。
知道要將周圍的草藥擦洗了,黎婉上前,「侯爺,不若我來吧!」
後腰處他不好弄,而且,他手臂也受了傷,不方便。
秦牧隱眉梢一揚,促狹道「這麼燙的巾子你敢拿?」
黎婉伸出的手一頓,巾子上冒著熱氣,他不似全平,一雙手抓著,她踟躕片刻,猶豫道,「可以吧!」
秦牧隱把巾子遞給她,黎婉接過,瞬間,感覺手掌滾燙,下意識要把它扔了,誰知,秦牧隱奪過了巾子,笑道,「還是我來吧!」
她的手細膩滑嫩,上次洗個墨水就搓得破了皮,要是給他擦洗,手估計都費了。
黎婉赧然。
秦牧隱看了眼旁邊用木槌壓草藥的全平,臨時改了主意,「你們先出去,夫人給我上藥就好!」
全安全平應聲退下。
秦牧隱想起一個問題,巾子已經髒了,他吩咐黎婉,「將水盆端過來,放在凳子上!」
黎婉沒再說幫他擰巾子的話,將凳子擱在他腿間,然後將水盆放上去。
秦牧隱將巾子掛在盆沿,揭了傷口上的巾子。
全安都要尖著手指,他好似一點也不怕燙,巾子在雙手間搓了兩下,水立馬變了顏色。
然後重新蓋在傷口上,這一次,他神情舒展,很享受的模樣。
秦牧隱周身輕鬆了許多,因為要擦洗,水髒了就不行了,之後再擰了帕子擦洗周圍。
一切都完了,秦牧隱吩咐黎婉將水盆放到一邊,把藥盆放上來。
黎婉照做無誤。
「書架下的抽屜里有一個青色瓷瓶和棉簽,拿出來!」
黎婉打開抽屜,果真有一個瓷瓶,旁邊擱著幾支棉簽。
秦牧隱本想叫她上藥,見她握著瓷瓶手止不住發抖,臉繃得直直的,話鋒轉開了,「你去衣櫃把白色紗布拿出來,待會要用!」
黎婉舒了口氣,熱水敷過,傷口更猙獰,她從到大就膽小,上輩子也不曾見誰受過這麼重的傷,她雙手已經發抖了,要是讓她上藥,她是不敢的。
黎婉拿了紗布回來,秦牧隱已經將傷口塗了藥,手拿鏟子挖著擦藥,人站著,凳子矮,不可避免要稍稍蹲著,樣子怪為滑稽。
這個黎婉一點也不怕,「我來吧!」
把紗布放好,接過了木鏟子,輕輕的將草藥貼在他的腰上,儘量不去看傷口。
弄好了,地上掉了許多草藥,秦牧隱盆骨處綁了布,褲子沒弄髒。
黎婉服侍他躺下,將凳子放回原位,出去叫紫蘭進屋收拾,她的指尖全是濃濃的草藥味,皺了皺眉,欲出去,聽到他說,「過來給我念書……」
黎婉低頭,甩了甩手,欲抬椅子過去。
秦牧隱瞥了她一眼,指了指里側,「坐上來吧,只要不碰著就沒事!」
黎婉面色一紅,身子往裡離得遠遠的,生怕一動就碰著他了。
秦牧隱好笑,手透過她腦後擱在她肩膀上,見她身子僵硬,往他肩頭靠了靠,黎婉扭了扭頭,「侯爺,您的傷!」
「頭靠在我肩頭,無事!」
黎婉還是害怕,兩人的姿勢就成了,除了脖子,頭,靠在他臂彎了,黎婉的腰,腿,極力的往裡側牆壁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