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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黎婉唏噓不已,沒想到中間還有這茬,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秦籽韻眼眶通紅,「你也別安慰我,真相如何不重要了,親生父親不如堂弟,他有什麼資格為官?」
黎婉順著她的背,寬慰她,「您別太傷心了,小心肚裡的孩子,過去的就算了,苦盡甘來,因果報應,老天都看著呢!」
是啊,不然,她也不會重生了。
「府里有其他人安插進來的眼線我知道,只是心寒,和你說了後,心裡也舒坦了。」聽說元氏三番五次的去侯府,還四處拜訪其他大臣夫人,秦籽韻心裡好像壓著一塊石頭,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黎婉離開時,眼神在幾位下人身上轉悠,上輩子秦籽韻是因為路打滑孩子沒了的,左右都跟著人,及時攙扶一把不至於摔倒下去沒了孩子,除非有人故意慢了半拍,加之,秦籽韻說承王妃有其他府里的人,她就多看了幾眼。
她注意到,秦籽韻身邊除了秀荷,還有一名,秦籽韻叫她的次數比較多,黎婉仔細聽著她的舉止,什麼也看不出來。
過了木橋,黎婉見到承王急匆匆走來,她急忙蹲下身,聽到一句夫人時,她忘了規矩,抬頭,一張黝黑的臉出現在眼前。
黎婉的手止不住哆嗦,「二九,你怎麼回來了?」
「二九,你先隨你家夫人出去,我換了衣衫就來!」
承王一臉肅穆,說完就闊步走了。
承王走遠了,黎婉也沒想起該給承王行禮的事。
黎婉儘量不顯得急切,抓著衣襟的指尖卻泛白,「侯爺回來了?」
二九點頭,他隨承王進府就是為了說侯爺的事,正欲開口,眼前,衣袖飄飄,黎婉提著裙擺已經從他面前跑過了。
二九會心一笑,急忙提腳跟上。
府外,北延侯府標誌的馬車停在正中央,左邊,挨著一輛同樣北延侯府標誌的馬車,不過,車簾不是艷麗的海棠花紋,而是清脆色的竹底紋,全安,風塵僕僕的坐在車夫的位子上。
黎婉呼吸一滯,停下了腳步。
全安感覺到注視,扭頭,黎婉雙手提著裙擺,淚眼模糊的盯著這邊,他跳下馬,脆生生的行了全禮,「夫人吉祥!」
黎婉走過去,帘子從里被人掀起,黎婉捂住了嘴,眼淚好像驚雷後的雨,一滴,兩滴,拍在手背上。
「先上來!」
全安急忙放好小凳子,退後一步,給紫蘭揮手,讓她扶著夫人上馬車。
帘子已經放下,只能從一角的縫隙看到車裡人穿的衣服的顏色。
全安又將帘子撩起,黎婉不猶豫,兩步上了馬車。
裡邊,秦牧隱衣服上全是血,鼻尖充斥濃濃的腥味,他穿的是白色衣衫,上邊的血跡暈染了一層又一層,其中,胸口,小腹,大腿,上邊的血紅色明顯要比其他地方重。
黎婉臉上的眼淚像是一條流淌的小溪,水勢小,可是連綿悠長。
他靠在墊子上,瘦了,下巴長出了毛毛的鬍鬚,一雙眼,越發的清冷銳利,黎婉控制不住,埋在膝蓋上痛哭。
她明明知道他去會出事,卻不提醒他,以為知道了前後事,暗中打點好了就成,她想當然的以為太簡單了。
聲淚俱下,直到靠近一個懷抱,她才稍微回了神,急忙推開他,見他面色一冷,促狹的眼爆發出鋒利的光,她忘記了哭,眼神落在他的胸口,痴愣愣的。
秦牧隱目光柔和下來,原來是擔心他的傷口。
輕輕拉過她的手,手上全是她的眼淚,想過千萬種她見到他的場景,唯獨沒有想到是這般,她竟埋在膝蓋上痛哭出聲。
黎婉掙扎了一下,感覺拉著她手的力道更緊了,她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妾身,妾身擦一下臉!」
哭得太傷心,鼻涕也出來了。
「不用,妝容花了也好看!」
要不是他受了傷又剛從南邊回來,黎婉一定會認為他是在打情罵俏,可是,事與願違,他受了傷又是從外邊回來,黎婉以為他傷重的緣故,眼神也不太好了。
手輕輕的攀著他手臂去,「怎麼不找大夫包紮一下?」黎婉聽到他的悶哼聲,趕緊縮回了手,她以為血跡少傷得輕,沒想到還是弄疼他了。
「待會再說,我現在要入宮見皇上,你跟著一起,在馬車上等我!」吩咐二九叫她先出來只是想先說說話,臨時,又改了主意。
黎婉起身,點點頭,掀開帘子,讓紫蘭先回府,把大夫找好,備好熱水,瞞著別把侯爺受傷的消息傳到了老夫人院裡才重新拉下帘子。
靜默一刻,承王出來了,掀開帘子,見黎婉也在,手一頓放下了帘子,「你們一輛,我騎馬!」
黎婉滿心顧著秦牧隱的傷,沒注意承王的話有何不妥,一路上,黎婉被強行靠在他的臂彎里,一動不敢動,生怕再碰到他的傷處了。
馬車停下,有兩輛轎子等在那裡,黎婉第一次見有人坐轎子見皇上的。
黎婉想下車攙扶他,秦牧隱看出了她用意,「你就在車裡待著,估計要好一會才能出來,你要是要問什麼,問全安就是了!」
黎婉局促不安坐著,看他下馬車時,臉色都白了,站直都成問題。忍不住眼淚又簌簌流了下來。
轎子進了宮門,黎婉才收回視線,躺下,想到她布置了那麼久,秦牧隱還是受傷了,她心底難受的同事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