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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7:52 作者: 芒鞋女
回到侯府,伺候秦牧隱換了衣衫,邊給他解衣邊問他,「侯爺備了禮我都不清楚差點漏了餡兒,娘還以為我不孝順呢!」
實話,她回娘家不想帶禮,她在京里沒有朋友,參加過好幾次宴會,旁人看不起她不願意和她往來,說她拿著侯府的銀子倒貼娘家。
上一世她能無所畏懼的回擊,「我命好嫁進了侯府,侯府家大業大,我貼補娘家是我福氣好,你們眼酸吧!」
這一世,她沒了理直氣壯,不想在心裡矮了秦牧隱一大截。
「看望岳父岳母,備點禮聊表心意,這叫人情往來!」秦牧隱揶揄她,眼含鄙夷。
黎婉悶著頭,不吭氣。
秦牧隱看出她情緒低落,不經意問她「你和你表哥關係不好?」
黎婉身子一顫,抬頭,望進他黑不見底的眸子,聲音僵硬,「怎麼這麼說?」
今早出門時吩咐把屋裡大紅色的全部撤了,此時,樸實的家具更顯溫馨。
他躺在椅子上,手枕在腦後,身心放鬆。
下午,她有意無意避著劉晉元,對劉晉元的事反感得很,帶著對劉家人也不太親近,淡漠得和平日大不相同,兩人成親不久,她平日什麼樣,秦牧隱說不上來。不過,她看劉晉元的眼裡,帶著濃濃的怨恨,她藏得極好,他還是看出來了。
給他換了衣衫,黎婉開始收拾自己,當著秦牧隱的面,她害羞的背過身子,裡邊穿了中衣她仍羞紅了臉。
「小時候表哥沒少搶我的玩具,還惡人先告狀,因他長相斯文,容貌清秀,舅舅家只他一個孩子,娘和爹總先罵我,都說三歲看大,他肯定不是好人,我從小就不喜歡他!」黎婉想了想,找了這個藉口。
其實,她小時候和劉晉元關係很好,府里沒有兄長,劉晉元對誰都笑嘻嘻,態度親切,和他玩時,會照顧她情緒,有段時間,她聽劉氏和方氏商量她和劉晉元的親事,方氏不同意,當時劉晉元念書用功,學堂里的夫子誇他是將相之才。
方氏怕不想她耽擱了劉晉元的前程,她對劉晉元根本沒那方面的心思,只當他是哥哥而已。
秦牧隱手指敲著桌面,目光冷了下來,她說了謊。
黎婉專心打理衣衫,沒注意他變了臉色。
隨後,二人去畫閒院給老夫人請安,屋裡還坐著一人,黎婉在成親的第二天見過,老夫人的妯娌,元氏。
「這麼晚你們怎麼過來了?」老夫人笑著朝她招手,黎婉上前拉著她手臂,笑著叫了聲元氏,「二叔母來了!」
元氏就是承王的岳母了,承王妃的親生母親,黎婉記憶里,她與承王妃關係並不好,承王和承王妃成親那會還不得勢,元氏想把承王妃定給一侯府的世子,正逢宮裡宴會,皇上給幾位皇子說親,承王妃秦籽韻一支舞蹈艷壓群芳,皇上當即給承王指了婚。
元氏心裡的算盤落空,和秦籽韻商量,要她胞妹嫁去承王府她嫁去侯府,秦籽韻死活不應,從家裡跑了出來,和承王大婚也是從侯府出嫁的。
後來幾年,承王在朝堂一步升天,手握權勢,元氏心裡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秦籽韻和承王說了當年的原委,承王不待見秦府也不待見秦家人。
秦家二老爺任吏部尚書,身居要職,近兩年吏部發生了許多事,他在皇上跟前越來越不得喜,其中應該有承王的推波助瀾。
黎婉琢磨著天快黑了,元氏還不走,估計有事求到老夫人跟前了。
上一世,她和元氏打交道不多,靜安院她都不怎麼來,見著元氏的面也少。
說了會話,元氏坐著不怎麼出聲,黎婉推了推秦牧隱,小聲與他道,「侯爺,二叔母和老夫人說說貼己話,我們明日再來!」
第16章 表露心跡
元氏朝她感激一笑,黎婉想,元氏該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路上與秦牧隱說起,秦牧隱倪了她一眼,濃濃的鄙視,「等和二叔母打交道了評價也不遲!」
黎婉一臉悻悻,側目,不著痕跡的落後他一步,重新思量元氏,上一世,侯府的人全入了獄,她到處求人,秦家她卻是沒去過,現在想想,也想不起當時為何沒去秦家了。
她慢了一步,秦牧隱就快了,黎婉反應過來,他已走出了幾步遠,她急忙提著裙子跟上去,大雪紛飛,地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還好,入了雪地,他腳步慢了下來。
回屋用了晚飯,秦牧隱捧著她的書去了內室。
家具煥然一新,擺設也變了,中間一張黑漆木的圓桌和四張黑漆木的圓凳子,左側牆是四扇楠木櫻草色的衣櫃,裡邊擱著兩人日常的衣衫,他的衣衫和日常用品從書房裡搬了回來,他的東西越來越多,黎婉不習慣,不時會對著他的物品發呆。
窗戶邊安置了一張青鸞牡丹團刻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秦牧隱的意思,黎婉和全康一說,他就找了這麼大的床來,窗戶邊一下就變得擁擠了,往裡是一座紫檁木牙雕梅花凌寒的插屏,插屏後是二人的床,床前擺了青綠古銅鼎紫檀木香案和一把椅子,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香味,悠遠綿長。
黎婉瞧了瞧時辰,睡覺早了,何況,秦牧隱看書,他翻書的響動吵著她也睡不著,慢悠悠尋了一本畫冊來,躺在了木雕花大床上蓋好被子,側身,對著那邊的秦牧隱。
他看書,黎婉看他,眼裡全是他偶爾蹙眉偶爾舒展眉的樣子,黎婉不知她的嘴角溢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