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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院長瞪了瞪眼,氣急敗壞道,「你不會把話遞到侯爺耳朵邊去啊?」長寧侯戎馬倥傯,剛正不阿,他不會偏頗徇私,要知道顧越流在書院所作所為,以他雷霆手段,不扒顧越流一層皮下來他跟顧越流姓。
況且,這可不是書院告狀,是合理有效調節雙方糾紛而找上侯爺的,不是什么小人行徑。
看著院子裡奼紫嫣紅的花,他揉了揉鼻子,看來過些天就能吩咐人挖了。
齋長恍然大悟,「還是院長想得周到。」他早就看顧越流不順眼了,長寧侯過來,他非得好好說道說道不可。
齋長神采奕奕走了,張嫻敏也起身準備離去,「聽說長寧侯府幾位少爺膽大妄為,院長若有不便出手的地方,晚輩願意代勞。」她才不怕什麼權勢,她正愁找不著機會和他們打一場呢。
看她緊著腰間佩劍,院長愈發欣賞她,放軟語氣道,「書院不興動武,關係到侯府自然有侯爺作主,你別牽扯進去。」雖知張家和顧家恩怨,院長還是語重心長提醒她,「侯夫人行事全憑喜好,連宮裡那位都不放在眼裡,你年紀尚幼,犯不著把自己名聲搭進去。」
前些日子孫府顧府兩家之事傳得沸沸揚揚,京城眾人卻多數偏於顧越澤,為什麼?還不是他有個不作為的娘。
做院長的這些年他算看清楚了,一旦牽扯到侯夫人,京城的風氣就不太好,早年只是皇上受其蠱惑,如今是京城上上下下都被她迷惑了,估計她放的屁都有人認為是香的。
張嫻敏感激一笑,「多謝院長提醒,晚輩不會亂來的。」
侯夫人乃一介女流她不會動粗,但她生的幾個兒子,恕她不能輕饒。
院子裡的花嬌艷欲滴,不知為何,張嫻敏一走,院裡的花愈發刺鼻了,再打了幾個噴嚏後,他也跟著走了,到院外時,招手叫人將院子裡的花全拔了移栽去別處,為了沖淡書院的酸臭味,他聞了好幾日花香,繼續聞下去,估計往後都沒嗅覺了。
書院通往外邊的路就一條,張嫻敏經過樹林時,三五個侍衛正賣力的挖土,正中間坐著個穿著華麗的夫人,此刻怒氣沖沖抬著頭,咬牙切齒瞪著身穿墨色對襟直綴的齋長,想來她就是那位不小心掉坑裡的夫人了。
而侍衛旁邊還站著幾人,張嫻敏眼力好,一眼就認出那是昨日見過面的侯夫人。
冤家路窄,她心裡道了句。
齋長心虛的朝蘇之荷笑了笑,偏頭和夏姜芙解釋,「書院已經著手埋坑事宜,下邊人眼拙沒發現這兒,還請侯夫人別怪罪。」說話間,齋長冷汗涔涔往下掉,他是千想萬想都想不到,顧越流他們自己挖的坑把家裡人坑著了。
真是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要不是人多,他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侯夫人......」齋長小心翼翼喊了聲。
夏姜芙展顏一笑,「沒事,二弟妹自己摔著了,不能全怪在書院頭上。」
蘇之荷震驚的看向夏姜芙,她竟然說和書院無關,難不成怪她自己走路沒長眼?
齋長臉上賠著笑,看來他沒想錯,二夫人摔著夏姜芙都認為她自己不小心,換作其他人,夏姜芙真能頤指氣使挖苦兩句,他不知該慶幸二夫人掉坑裡還是不該慶幸了。
「二弟妹,別著急,先出來再說。」夏姜芙念及她崴了腳,對蘇之荷投來的抱怨並沒往心裡去,倒是顧越白和顧越武,不滿的瞪了蘇之荷眼,她算什麼人,竟敢給他娘臉色看,連他爹都不敢,蘇之荷憑什麼?
「我娘說的有理,書院學風濃厚,除了休沐少有人進出,下邊人並非有意疏忽,我們一行這麼多人,偏偏二嬸掉進去了,您該多想想自己怎麼掉進去的吧。」夏姜芙和秦臻臻走在最前,他和顧越武緊隨其後,坑上有樹葉掩蓋不假,但他們都沒事,唯獨蘇之荷中了招,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又是什麼?
蘇之荷指甲穿透樹葉陷入泥里,臉上的表情陰暗不一,半晌,她輕吐出口濁氣,緩緩道,「大嫂,方才是我不對,還請原諒。」
夏姜芙笑著擺手,「不礙事不礙事,我看再過會兒你的腳就沒事了,別擔心。」
齋長頭回注意夏姜芙如此好說話,心頭一軟,就把坑的來由說了,「二夫人,此事還真和書院沒關係,像這樣的坑,書院其他地方還有不少,都是貴府少爺挖的。」
書院有嚴格作息,顧越流他們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半夜翻窗戶跑出來,躲過監院巡邏,在院子裡挖了一個又一個坑,為此書院也很困擾,但沒辦法啊,顧越流說了,他們告訴顧泊遠就是背地放冷箭,不配為人師,威脅他告訴侯夫人,顧越流舉雙手,「快去,趕緊去。」
分明知道侯夫人會包庇他而有恃無恐。
「胡說,越天和越昊敏而好學,不會荒廢學業做其他,你別往他們身上潑髒水。」關係到兩個兒子,蘇之荷態度極為嚴肅。
齋長不懼她,不疾不徐道,「這坑還真是他們挖的。」說這話的時候,他不著痕跡瞥眼榮辱不驚的夏姜芙,心下有了主意,正色道,「顧六少性子活潑了些,但向來循規蹈矩尊師重道,挖坑設計同窗之事他萬萬不會做的,這次卻突然一改常性,真和其他幾位公子脫不了關係。」
院長穿過花叢,聽到齋長所言,驚訝得沒把下巴掉地上,很想問問齋長,去年裴夫子院子裡的花草是被狗叼走的嗎?循規蹈矩尊師重道?齋長還能再睜眼說瞎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