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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裴白呵笑了聲,「能不有用嗎?廚房的豬油剩菜全被他放洞裡了,別說抓老鼠,貓貓狗狗都抓到不少。」為此,養貓養狗的夫子們沒少找院長抱怨,院長早得了夏姜芙話,不敢為難顧越流,以『貓狗無事』敷衍了事。

    想到這,他無比慶幸去年顧越流偷他院子裡的花,吃了苦頭,顧越流不敢把心思打到他院子裡來,讓他省了不少的心。

    當然,這話他是萬萬不會與夏姜芙說的,以夏姜芙護犢子的性子,肯定會反過來笑話他,「也不知誰去年被氣得暈過去了,現在知道小六的好了?」想到夏姜芙趾高氣揚說這話的神情,裴白就渾身不得勁。

    顧越流性子跳脫,但生性堅韌,喜歡一件事就會認真堅持下去,夏姜芙也有些想顧越流了,和追上來的顧越白道,「明日我們一起去書院看看小六,聽說他又長進了。」

    蘇之荷急忙插話,「大嫂,我和三弟妹能去嗎?」

    鴻鵠書院遠近聞名,她們也想去沾睹番讀書人的風采。

    夏姜芙沒有拒絕,又問秦臻臻去不去,顧越涵不在京,秦臻臻留在府里也是無聊,秦臻臻也想到這點,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因而,原本只是顧越白一個人上路的結果坐了三馬車人,外加顧越白顧越武和二十幾名護衛廚子,浩浩蕩蕩比皇上出宮還壯觀,書院參天古樹,錯落有致,五步一景,百步一亭,百年書院真不是浪得虛名,蘇之荷想到兒子在此求學,哪怕中不了進士,衝著書院名聲,他日回到東境也能謀個不錯的差事。

    想事太過入神,沒留意腳下的坑,她腳一崴,一隻腳掉進了過膝的坑裡,意外太突然,前邊的夏姜芙和秦臻臻聞聲驚了一跳,回眸才知道是蘇之荷掉坑裡。

    「哪個不長眼的亂挖坑,偌大的書院就沒人管管?」蘇之荷在人前是溫婉平和的,要不是真氣著了,不會說出這種話來,夏姜芙看她雙手撐著地,艱難的要把腳收起來,許是遇著阻力,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夏姜芙不得不掉頭往回走。

    作者有話要說:  顧越流:二嬸,別罵人啊,是你兒子們挖的!

    ☆、093

    離得近的李氏愣了愣, 回神後大步過去彎腰扶著蘇之荷胳膊往上提,三房日子不太好, 顧泊河不在她要自己做些粗活, 故而手勁比尋常丫鬟大,她剛用力, 蘇之荷便大聲叫了起來, 「疼,快鬆開。」

    嚇得李氏身子一哆嗦, 忙鬆開了手。

    夏姜芙蹙了蹙眉,走近了聞見股刺鼻的餿味兒, 她揮了揮手帕, 試圖驅散鼻尖縈繞的臭味, 俯下.身瞅了眼,坑窄而深,蘇之荷的腳不偏不倚橫著卡得死死的, 她掩住口鼻,輕聲道, 「二弟妹,你挪挪身子,墊腳順著放就能收回來了。」

    蘇之荷也聞到坑裡的味兒了, 急得快哭出來,她方才太過著急,粗魯收腳,加之李氏幫忙, 腳愈發卡得死死的,又疼又沒勁,壓根收不回來,「大嫂,卡住了。」說話時,語氣已帶了哭腔。

    一看到坑裡那坨黑不啦嘰的污穢,她臉色慘白如紙,眼淚更是包不住的往下掉。

    「唰唰唰......」

    一陣掃地聲忽然從旁邊樹叢傳來,夏姜芙直起身,朝秋翠揮手,「快去看看是不是負責灑掃的婆子來了......」她仔細觀察過了,這坑是有人故意為之,從周圍散落的樹葉就能看出一二,要將蘇之荷的腳解救出來,還得找鏟子把坑挖大些才成。

    那邊的人約莫聽到說話聲,握著掃帚好奇的從樹叢後探出半邊身子,探究的眼神落在地上抹淚的夫人身上,她慢慢走了出來,「想不到這兒還挖了坑,幸虧書院沒放假,否則傷著人,要他們好看。」語畢,快步掉頭,不一會兒提著個木桶出來,提木桶的手臂還夾著把鏟子。

    夏姜芙鬆了口氣,安慰蘇之荷,「鏟子來了,二弟妹別急,很快就好了。」

    蘇之荷心情委實算不上好,待看清鏟子上沾著的稠液,偏頭打了個乾嘔,那鏟子分明是鏟坑裡污穢用的,要挨著她的腳,她寧肯不起了,夏姜芙也聞不慣那股難聞的味兒,婆子給她請安時,她便問道,「不知能不能多拿些鏟子過來,我二弟妹腳卡住了......」

    人她多的是,就是沒鏟子。

    一行人聲勢浩大,必是城裡有名望的夫人,婆子不敢得罪,「老奴這就給夫人找去。」

    蘇之荷心氣不順,陰測測的咬牙問道,「聽聞鴻鵠書院人文薈萃,治學嚴謹,竟有人在書院裡挖坑設陷阱,此舉有悖書院學養,書院就沒人管管?」

    蘇之荷地位不如夏姜芙,但她語氣強勢,多少有些震懾力。

    婆子聽出她外地口音,垂眼多看了兩眼,「書院並非不管,這不是派我老婆子挨個挨個將坑埋了嗎?不過書院占地廣,老婆子沒忙過來而已。」她們剛來,不知道她都埋了上百個坑了,以前順親王世子在書院就算橫行霸道無人敢惹的,現在顧越流比他更甚,因為世子行事囂張,收錢辦事,顧越流可是油鹽不進的主兒,只管挖坑不管埋,更不管誰不長眼掉他坑裡。

    近些日子以來,書院上下,誰走路不是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的?就怕不留神掉坑裡染上一身臭味。

    書院多次招顧越流問話,顧越流前邊應得好好的,轉身就忘了,該挖的坑仍繼續挖,院長都被他折磨得沒脾氣了,不是沒想過一狀告到長寧侯跟前,可為人師表背後告狀乃小人行徑,故而沒人約束得了顧越流,他膽兒是越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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