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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守門的丫鬟不解的望著像拖死屍拖著她們六少爺的向春,正欲答話,就見向春拼命朝她們擠眼色,手指指著外邊,啞聲說了兩個字。
看唇形,二人明白是侯爺的意思,想了想,便沒將顧越流在門外的事兒稟報夏姜芙。
向春擔心夏姜芙出來,深吸兩口氣,拖著顧越流先往旁邊牆角躲去,他實在是沒力氣了,但凡有點力氣,絕對先將顧越流帶回書院,誰讓顧越流跑這麼快的?平復了下呼吸,聽屋裡沒了夏姜芙的聲音,這才拖著顧越流往書院的方向走,剛走出半圓形拱門就遇著回來的顧泊遠。
顧泊遠的眼神先是落在半邊身子貼在地面的顧越流身上,隨後又落到他身上,向春訕訕笑了笑,聽顧泊遠說了句出息,然後面不改色的繞過他進了門。
☆、073
顧泊遠在屋外放緩了步伐, 抖了抖披風上的雪,緩步入了屋, 看到桌前晃著茶杯昏昏欲睡的夏姜芙。
「被小六吵醒了?」
夏姜芙眼神有些飄忽, 聽到顧泊遠的聲音,身形微微坐直, 「是啊, 聽他哭鬧得厲害,出來又沒人了。」
顧泊遠笑著上前, 奪了她手裡的杯子,自己啜了小口, 緩緩道, 「他性子素來跳脫, 約莫想到什麼好玩的事兒跑了,你別管他,回屋睡吧。」
夏姜芙想想也是, 站起身,伸手挽住顧泊遠胳膊, 聊起其他,「承恩侯爵位沒了,許多人都到牽連, 可都該年後再處置,皇上這夜以繼日纏著你不放,是看上了你不成?」
顧泊遠好笑,「說什麼話呢。」
承恩侯乃一品軍侯, 內里牽涉甚廣,若不將彎彎繞繞查清楚了,過了年,許多事估計都無跡可尋了,承恩侯可不只是貪污受賄殘害官員,更和東瀛的戰事有關,否則皇上不會削了承恩侯爵位,上位者,不怕下邊人各懷心思,最怕的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承恩侯,犯了皇上大忌。
這些話顧泊遠不會和夏姜芙說,只是道,「東瀛虎視眈眈,皇上擔心邊關起戰事,東境沒有人坐鎮。」
「不會讓你去吧?」
顧泊遠搖頭,「不會。」
見他說得篤定,夏姜芙有些不信,別看皇上成親了,處理政務井井有條,其實就是個孩子,依賴心特別重,顧泊遠能為他解決東邊戰事他會不答應?
步入內室,夏姜芙挽著他的手不肯松,顧泊遠心下嘆氣,拉著她在窗邊書案前坐下,骨節分明的手摩挲著夏姜芙細滑的手背,解釋道,「皇上私下問過我此事,我沒答應,短時間內,他該不會提及此事了。」
皇上確實屬意他當東境邊關主帥,詢問過他的意思,但他毫不猶豫拒絕了,凡事過猶不及,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無須再錦上添花了。
何況,此去東境恐怕好幾年不能歸家,夏姜芙鐵定要和她鬧,而這才是他拒絕的根本原因。
「意思是過些日子沒有合適的人選皇上還是要派你去了?」夏姜芙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顧泊遠捏了捏她的手,語氣堅定,「不會。」
哪怕東境真有戰事他也不去了,就在京城好好陪她,這是他回京後就有的打算。
聞言,夏姜芙臉上有了笑意,嘟噥道,「一大把年紀也該歇歇了,領朝廷俸祿的人又不是你一個,有事讓他們操心去。」
「好。」
夫妻倆說了會話,躺在床上又是番耳鬢廝磨,鵝毛般的雪簌簌落著,窗外的燭火明明滅滅照在窗戶上,直至天邊泛白,窗戶前搖曳的光亮才徹底褪去。
一早,顧越皎他們來顏楓院給夏姜芙請安,顧越流也來了。
相較於五兄弟臉上洋溢著的喜悅,顧越流臉色當真算不得好,且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像落難跑回來似的,他徑直跑進屋,語氣有些沖的問秋菊,「我娘呢?」
秋菊福了福身,恭順道,「夫人還睡著,幾位少爺可要先用膳?」
顧越流撇了撇嘴,一臉不爽,到底是不敢扯著嗓子喊娘,昨晚就攪了夏姜芙美夢,眼下再打擾夏姜芙鐵定要惹夏姜芙生氣了,可他心裡窩著團火,不發泄出來心頭不快,拉開凳子在圓桌前落座,抬起一條腿搭在顧越涵大腿上,讓顧越涵看他的腳後跟,「二哥,昨晚是不是你偷襲我了?」
靴子濕噠噠的,後邊染了許多泥,且有磨損的跡象,看得顧越涵擰緊眉頭,大力拍掉他的腿,「大過年的吃錯藥了?」
「昨晚我被人劈暈扔進書房,不是你是誰?」顧越流眼神不忘在其他人身上逡巡圈,最後落在顧越涵身上,「這兒就你看我不順眼。」
顧越涵:「......」
見他不說話,顧越流便當他是默認了,抬起頭就要和顧越涵打一架,「我哪兒對不住你,在軍營由著你折騰,回府還暗算我,二哥你好樣的。」
顧越涵氣得好笑,當真是人在屋裡坐鍋從天上來,他抬頭,側目看向顧越皎,「不是我。」
長兄如父,顧越皎不會亂冤枉人。
收到顧越涵的目光,顧越皎眉峰微蹙,「怎麼回事?」
顧越流受了委屈,說話甚是憤懣,邊扯自己衣服,邊抬腿讓顧越皎看他的腳,將昨晚挨打之事從頭到尾說了遍,還沒說完呢,旁邊的顧越武插話了,「六弟啊,你冤枉二哥了,我向你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是二哥做的。」
昨日吃完晚飯,顧越澤興起,拉著他們在屋裡擲骰子,子時才各自回屋歇下,顧越涵哪兒有時間打理顧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