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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顧越澤搖頭,「不記得了。」
她們要和他賭,輸了哪兒有要回去的道理。
管家心下為難,思忖片刻,道出實情,「孫夫人說玉佩是孫小姐的定親信物,輸了的話不好向男方交代。」
信物也用來賭?夏姜芙皺了下眉頭,孫家是哪戶人家她好像沒有聽說過,問顧越澤,「你將贏來的首飾擱哪兒了,既然是定親信物就還給人家吧,別耽誤了人家。」嘴巴上說著,她心頭卻是有些不痛快的,轉身交代管家,「以後別是小姐就放進來,都說親了還往侯府湊個什麼勁兒,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
她兒子哪怕千般不好也不會和人搶親,更何況她兒子壓根用不著搶。
管家連連點頭。
顧越澤指著旁邊堆砌的雪人,「我把首飾全掛在雪人身上了,孫小姐要是想要回首飾,估計只有自己找了。」
夏姜芙美目輕抬,掃過沿路並排立著的雪人,雪兔,雪獅子,雪老虎,露出無奈的神色,「罷了,明天將人放進來,讓她們自己找吧。」
陰沉沉的天又飄起了雪花,顧越白和顧越武回府,遲遲不見顧越流現身,想起小兒子,夏姜芙問顧越武,後者納悶,看向悠然自得翻話本子的顧越澤,「六弟昨晚不是和三哥一起在書房受罰嗎?」
「小六犯什麼事了?」夏姜芙壓根不知顧越流昨夜也去了書房。
顧越武還真不知道,不過看昨晚顧越流的反應,肯定在書院犯了錯,否則早就嚷嚷開了,哪兒會老實去書房受罰。
夏姜芙轉向顧越澤,幽幽道,「你可知小六犯了什麼錯?」
顧越澤擱下書,不緊不慢的說道,「六弟在書院跟人比賽跑步,把人帶湖裡去了。」湖面結冰,顧越流跑得快,將湖面的病震裂,後邊慢的人全遭了殃,順親王世子跑在最後,撈起來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了,順親王以為兒子活不長了,到宮裡找太后哭訴,太后在皇上跟前添油加醋,經過皇上的嘴傳到顧泊遠耳朵里,顧越流怎麼可能躲得過責罰。
但是顧泊遠真的夠仁慈了,只關禁閉沒有打人。
夏姜芙愣愣的,「跑步,天寒地凍的,他怎麼想起跑步了?」
尋常人巴不得躲在暖和的屋子裡,顧越流倒是有興致,她心思轉了轉,有些恍然,十二年裡,他唯一的長處就是跑得快,如果有天他速度慢下來,就不是與眾不同的人了,她恍然道,「小六既然喜歡跑步,我讓你爹在軍營里挑幾個身強力壯跑得快的人天天陪他跑。」
跑得快,以後遇危險才能逃命,顧越流喜歡跑步是好事。
此時,被人惦記的顧越流打了個噴嚏,頭頂的雪花簌簌落著,他穿著單薄的秋衣,正不斷扭著腰肢繞練武場跑,旁邊穿著鎧甲撐著傘的顧越涵時不時吹哨子,「別停下,加快速度。」
肅然冰冷的口吻簡直不是他親哥。
他不就是疼惜姑娘們嗓子和工部的人起了爭執嗎,況且是工部的人先動的手,他總不能任由人打不還手吧,顧泊遠懲罰他跑步,沒天理啊。
路邊燈籠微弱亮著光,冷風呼呼颳得他鼻涕橫流,他抬起袖子胡亂一抹,雙腳習慣性的朝前跑,經過顧越涵身邊時,他僵硬得打了個哆嗦,楚楚可憐道,「二哥,我冷。」
「跑快些就不冷了。」
顧越流:「......」
果真不是親哥。
昏暗的練武場上,他的身影單薄而蕭瑟,不遠處樹下,一群縮著脖子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他就是咱侯爺小兒子,挺能跑的啊,都一下午了,還有力氣說話呢。」
「當然了,咱侯爺的兒子怎麼會遜色,咱要是穿成他那樣子跑一下午,估計直接暈過去了。」
「不是說侯夫人最護短嗎,小少爺受罰,她不會鬧?」
啪嗒聲,樹上的積雪掉落,剛好砸在說話人的頭上,嚇得他跳了起來,旁邊人提醒,「小點聲,被二少爺發現,你和小少爺一塊脫光了跑步去。」
侯夫人護短又如何,遠水救不了近火。
翌日清晨,夏姜芙提著糕點去顧越流院子,灑掃的丫鬟說顧越流一宿未歸,夏姜芙眉頭緊鎖,顧越流不聽話,但從未有過夜不歸宿的現象,她問秋翠,「昨夜侯爺回來可說了什麼?」
顧泊遠回來得晚,她只感覺身邊凹陷了一塊,睜開眼顧泊遠已經走了,沒說上半句話。
雪落在臘梅色的油紙傘上,不一會兒,傘被鋪成了晶瑩的白,夏姜芙抖了抖傘上的雪,眉頭擰成了川字。
「侯爺沒說什麼。」離開前吩咐院子灑掃的丫鬟動作輕些,別驚擾了夏姜芙睡覺,其餘好像就沒開過口。
「二少爺昨晚回來沒?」夏姜芙又問。
秋翠搖頭,顧越涵近幾日常常不回家,估計歇在軍營了。
「那你去把三少爺叫過來,府里丟了人都不知道,出了事怎麼辦?」夏姜芙撐著傘往回走,她夜裡睡得早,以為顧越流回來了,不曾想他整夜不回來,雪下了整整一夜,入眼儘是白茫茫的雪景,夏姜芙握著傘柄,面露擔憂之色,「你說小六是不是遇著麻煩了,整晚都不回府,難道遭人綁架了?」
綁架的話綁匪會往府里捎信,她好像沒聽到管家說有驚天動地的事兒發生。
難道玩得太高興找不到回家的路?
除非他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