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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好啊,我要看牛鬼蛇神的話本子,刺激新鮮,書院好些人都在說晉江鋪子呢,三哥是不是掙了好多錢?」話本子不貴,書院許多人不能出來,到處找法子借著翻閱,挑燈夜讀,比參加科舉都用功,而且就他所知,書院有些家境不好的人在幫晉江鋪子謄抄話本子掙錢呢。
「你三哥出馬哪兒有不掙錢的,你的鋪子娘給你留著呢,年後好好想想賣什麼,問你三哥取取經。」夏姜芙給二人倒了杯茶,又問顧越武,「娘買了有多的鋪子,你要不要一間?」
顧越武搖頭,別看鋪子能掙錢,操心的事兒也多,晉江鋪子剛開張,顧越澤忙得腳不離地,秋冬奔波沒什麼,換作春夏,皮膚非得累出褶子來不可,「娘,鋪子我就不要了,六弟告訴我鞋底藏著錢,夠我開銷了。」
他在翰林院當值,每個月有俸祿,顧越澤嫌棄他的俸祿少,讓他從這個月開始俸祿自己留著,帳房的銀子不差他這點錢。
顧越流聽他三五句話就把自己給賣了,撇著嘴,心裡不高興,回眸瞅了眼院外,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點聲,把爹招回來,咱一文錢都別想要了。」
顧越澤貪財,顧泊遠則是摳門了,從他手裡要個三五兩比什麼都困難,他難得存點積蓄,可不能讓像上回又被向春一把給掏空了。
見二人神神秘秘,夏姜芙好笑,示意他們坐下喝茶暖和暖和身子,柔聲道,「怎麼回事?」
顧越武開口,將鞋墊下藏錢的事兒交代的清清楚楚,夏姜芙忍俊不禁,「你不提我倒是忘記了,鞋墊下有錢,衣服夾縫裡也有,出門在外,娘怕你們遇著山賊土匪啥的,讓秋翠將銀票塞得隱秘些,你們不知道?」
顧越流:「......」
顧越武:「......」
他們要是知道,就不會不折手段拉著人賭錢了,而且很長一段路他們都以為夏姜芙憂心他們曬黑而忘記給錢了,原來,錢在衣服夾層里。
不對,衣服夾層里還有錢。
二人容色呆愣,夏姜芙正欲解釋當日是她馬虎了,卻看顧越流一躍而起,吆呼聲拔腿就跑,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夏姜芙:「......」
「你六弟怎麼了?」瞧著有些不太正常。
顧越武老老實實坐著,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疾不徐道,「六弟是急著回屋拿錢,娘,你給咱身上裝了多少錢?」
「沒細數,萬把兩是有的吧,沒錢你們怎麼不問問歡喜,你們的衣物是她洗的,娘早叮囑過她。」
顧越武想了想,「我們以為身上沒錢就沒到處嚷嚷。」
沒錢夠丟臉的了,再鬧得人盡皆知更沒面子,而且被梁沖他們知道了,不會同意擲骰子,他們也沒法贏錢了。
夏姜芙覺得也是,問了幾句翰林院的事兒,朝廷每年臘月二十二休假,來年元宵後才開始朝會,「塞婉公主還是天天去翰林院堵人?」
外邊的事兒她略有耳聞,塞婉公主恨嫁,天不亮就去宮裡守著,嚇得文武百官提心弔膽,好些未說親的少爺躲在府里不敢出門,雲生院的少爺們都少了很多。
「兒子沒去翰林院問過,快休假了,要儘早把手裡的事兒安排好,過兩天大家估計都去當值了。」老躲著不是法子,萬一塞婉持之以恆,他們總不能天天在府里不外出吧,今年的京城本就比往年冷清了許多,要是不趁著過年到處走走,年後事情多起來,想散散心都沒地兒了。
夏姜芙提醒他外出小心些,承恩侯吃空響,陸斐遭人暗算刺殺,朝堂局勢瞬息萬變,「你進出和你四哥一道,別單獨行事。」
顧越武點頭如蒜。
陪夏姜芙聊了許久的天,直到顧泊遠夾著風霜從外邊回來他才起身告辭,感覺到顧泊遠臉色不太好,他不敢多問,小心翼翼朝外走。
「小六呢,把他叫到書房去,我看他是三天不挨收拾就要上房掀瓦了。」顧泊遠哈了口氣,解下身上大氅,警告的看了眼顧越武,「你不老實,下場就和你三哥一樣,下去吧。」
顧越武身形顫了顫,料到顧越澤被關在黑屋子裡了,和宅門小姐擲骰子,還讓府里夫人找上門來,品行敗壞,顧越澤免不了一頓鞭打,就是不知道顧越白被殃及池魚了沒,顧越皎成親了,顧泊遠給寧婉靜留面子不會責罰他,顧越涵身為兄長沒有及時勸阻,顧越涵是要和顧越澤一起受罰的。
不知顧越白怎麼樣了。
夫人們上門不只和顧越澤有關,前兩天從別莊回府,顧越澤和小姐們賭博顧泊遠也知道,當時他波瀾不驚,還以為默許了顧越澤這種行為了呢,誰知道顧泊遠今天突然發作這件事,不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嗎?
他把話傳達給顧越流,以往磨磨蹭蹭破口大罵的顧越流竟然不吭一聲,抱著棉被,規規矩矩去了書房,聽話得顧越武詫異不止,顧越流還抱了幾件衣服,以及一把剪刀,看樣子是準備去書房接著剪衣服用,他上前拉住顧越流,「六弟不找娘告狀?」
實在是有些不像一喊二鬧三哭的顧越流。
顧越流緊著衣服,雪花落在脖間,冷得他打了個哆嗦,「不告狀了,五哥,你回屋歇著吧,明早記得提個炭爐子來書房看我。」
顧越武輕輕哦了聲,鬆開手,慢悠悠回屋去了,派侍從打聽,除了他和顧越皎,其餘四人全關在書房寫文章,其中顧越澤挨了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