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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這件事她提過一次,但寧婉靜似乎沒有往心裡去。
「鄭嬤嬤盯著,她們過幾日就得空閒了,用不著再派人來。」她陪嫁有不少,有兩人一直服侍她,四名送去做護膝的是國公夫人贈的,心高氣傲有些不懂規矩,她不立個規矩,往後只會鬧出禍事來,不差人手。
熱乎乎的茶端上來,夏姜芙止了這個話題,丫鬟拿著剪刀來,咔嚓聲剪斷繩子,寧婉靜將披風交給丫鬟,丫鬟找了針線活,重新縫製繩子,索性來了,寧婉靜不著急回去,陪夏姜芙說著話。
屋裡暖烘烘的,寧婉靜說著小時候的趣事,逗得夏姜芙喜笑連連,夏水在外邊都聽到了,不由得望了眼邊上的顧泊遠,提著裙擺,先進了屋,「夫人,侯爺和二少爺回來了。」
顧泊遠沒有撐傘,發梢壓著細細的雪花,眉間罩上了層冰霜,梁鴻在回京途中遇刺受了輕傷而護送他回京的承恩侯長子則身中數刀,承恩侯懷疑他暗地搞的鬼,彈劾他擁兵自重,黨同伐異,皇上命他離京徹查幕後真兇,走出宮門就聽人在議論夏姜芙請院正過府之事,以為夏姜芙身子不太好,路上遇著院正,結果令他哭笑不得,生女不生男,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
寧婉靜欲下地給顧泊遠請安,被夏姜芙擋在了前邊,「坐著吧,都是一家人不礙事的。」
三人成虎,府外的小廝丫鬟們人云亦云,哪兒管是不是真的,夏姜芙慢悠悠穿鞋下地,顧泊遠讓她坐著,「我和涵涵回來瞧瞧,路上遇著院正問清楚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你別多想。」顧泊遠披著大氅,在門邊站著,沒有往裡走,身上卷著些雪花入室,瞬間融化成水滴落在地板上,顧泊遠道,「梁鴻在城外遇刺,皇上命我徹查,我和涵涵出京一趟,五六日才能回來。」
夏姜芙蹙了蹙眉,想說點什麼,開口轉為了叮囑,「你小心些,承恩侯瘋狗亂咬人,你別幫了忙還惹得一身腥。」
吃空餉的事兒真相如何,朝中大臣心知肚明,礙著沒有證據不提罷了,陸敬直銷毀證據以為萬事無憂就太天真了,梁鴻去東境只是個幌子,皇上私底下還派了人去且已經拿到了證據,萬一承恩侯狗急跳牆的話,顧泊遠和顧越涵出京就凶多吉少了。
承恩侯沒膽子殺顧泊遠和顧越涵卻會威脅他們,在承恩侯眼裡,京中赫赫威名的武將只有兩位,他和顧泊遠,顧泊遠肯為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的話,吃空響的事兒影響不會太嚴重,所以陸斐受傷她懷疑是承恩侯的把戲,先轉移眾人注意,引顧泊遠和顧越涵出城談判。
心思轉了轉,她朝顧泊遠道,「涵涵就不去了吧,他抓了涵涵威脅你怎麼辦?」
顧泊遠嘴角抽搐了兩下,沉著聲道,「陸斐的傷勢我看過了,不是承恩侯的人所為,你想的事兒不是發生的。」
陸斐昨晚連夜被送進城,太醫院的太醫去看過了,腹部四刀,背部三刀,大腿和小腿還有利箭,對方衝著他的命來的,真要是承恩侯的意思,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夏姜芙哦了聲,穿上鞋子,進屋提了個布袋出來,展開布袋,裡邊是各式各樣細針,眨眼瞧著和大夫手裡施針沒什麼兩樣,夏姜芙交給顧越涵,「你帶在身上,真要被抓了別反抗,時務者為俊傑,稍微再慢慢想辦法。」
顧越涵俊臉僵了僵,他要記得不錯,他屋裡還有一套呢,兩年前和顧泊遠外出打仗夏姜芙給他的,他沒用來殺過人,反而給軍營的大夫救過人的命。
「娘,我用不著。」
「拿著以防萬一,你爹我是不擔心的。」夏姜芙將布袋塞進顧越涵手裡,大致說了下用法,顧越涵無法只有帶在身上,而旁邊的顧泊遠亦臉色沉了沉,夏姜芙不擔心他不是信任他,而是他不小心受傷或者沒了命,侯府就是她的了,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人攔得住。
夏姜芙嘴裡沒說過什麼,但和他想的差不多。
不得不說,顧泊遠是了解夏姜芙的,這不他前腳出門夏姜芙後腳就派人備馬車,要帶著寧婉靜去別莊泡溫泉,侯府的別莊建得低調奢華,好幾座溫泉池,什麼花瓣浴都有,早先她就想帶寧婉靜去了,顧越皎休假在家,她不好意思攛掇寧婉靜走,後來則是顧泊遠忙,不肯讓她單獨出城,說年關將近,四處不太平。
此時顧泊遠不在,沒人能拘束她當然要去別莊小住幾日了。
寧婉靜聽說泡溫泉有些心動,國公府在京郊也有別莊,可惜沒挖出溫泉來,一年四季,莊子裡會送許多蔬菜瓜果野物,她一次都沒去過,國公府規矩多,她養在閨閣,哪兒能到處走,何況國公夫人不是她親母,有些事更不會提了,從小到大,除了參加宴會,她沒離開過京城,眼下有機會,她捨不得錯過。
「母親,我們去住幾日?」寧婉靜琢磨著回院子收拾幾套衣衫,順便和掌柜說說買鋪子的事兒,國公府陪嫁的鋪子長年都是虧錢的,她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賣了了事,隨著晉江閣建成,雲生院周圍隨之繁華起來,鋪子買在那邊不虧。
夏姜芙不假思索道,「侯爺他們回來看侯府沒人自會去別莊尋我們的,住五六日吧,刑部事兒多,皎皎是去不了了,我讓人把越澤他們衣衫收拾好,我們先過去,他們忙完傍晚過來。」
寧婉靜點了點頭,領著丫鬟回了心湖院,掌柜的坐在偏廳,心頭忐忑不安,這間鋪子長年累月入不敷出,寧婉靜賣了是明智之舉,可是鋪子是國公夫人的,賣了的話,他怎麼跟國公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