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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誰讓他是我們老子呢。」顧越澤不痛不癢補充了句。

    顧越流嘴翹得更高了,寧婉靜想安慰他們幾句,但實在不知說什麼,老子和兒子爭風吃醋的戲碼她還是頭回遇見,這長寧侯府,和她以為的截然不同,威風赫赫的公公在府里和十幾歲的兒子較勁,說出去誰信?

    最終,還是顧越皎開口,「沒有爹就沒有我們,娘最在意爹無可厚非,是爹為她撐起了一片天,讓她過上安寧日子的。」

    夏姜芙心思通透,裡邊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顧越流拿這種問題問夏姜芙,純屬自取其辱。

    「好了,進去吧,多大點事就一驚一乍的,趁著爹心情好,你們想做什麼事趕緊提,過些天可沒機會了。」顧泊遠心情好,待他們就會格外寬容,和皇上大赦天下差不多,趁熱打鐵,當然要為自己謀些好處。

    顧越澤先跑進屋,中規中矩行了禮,問顧泊遠能不能從帳房上支些銀子,顧泊遠眉頭都沒皺一下說了聲好。

    顧越白和顧越武想陪夏姜芙兩日再去翰林院,顧泊遠幽幽盯著二人看了眼,片刻點了頭。

    到顧越流,他說,「我不想念書,想去雲生院瞧瞧姑娘們怎麼樣了。」

    砰的聲,顧泊遠手裡的茶杯落地,顧泊遠好心情消之殆盡,厲聲道,「不去書院就去黑屋待著,二選一,隨你。」

    顧越流縮了縮脖子,他有得選嗎?

    剩下顧越皎和顧越涵,兩人對視眼,俱是無奈,秉著孔融讓梨的原則讓弟弟們先開口,結果就這麼被顧越流破壞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形容的就是顧越流。

    「好了,今日事情多,吃飯吧。」夏姜芙撩起帘子出來,輕快的走向寧婉靜,眉眼含笑。

    三朝回門,夏姜芙備了一馬車禮物,擔心寧婉靜記不住,都做了記號,長輩的禮稍有區別,弟弟妹妹一視同仁,不會有人說寧婉靜厚此薄彼。

    天還下著雨,顧越皎和寧婉靜前腳離府,顧越流也被顧泊遠攆去了書院,顧越涵去了軍營,顧越皎從帳房領了銀子心滿意足去兵部當值了,剩下雙胞胎陪著夏姜芙,「娘,您今天可是要去雲生院?」

    「雲生院開園,娘過去瞧瞧,你們是在府里還是隨娘一塊?」夏姜芙系上披風,問雙胞胎。

    顧越白和顧越武異口同聲,「和娘一起。」

    昨日那出花木蘭他們意猶未盡,還想接著看,晉江閣有三撥演戲的人,今天演的肯定是新戲,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去。

    「穿厚些,外邊冷,別凍著了。」夏姜芙讓秋翠再拿兩把傘出來給顧越白和顧越武,母子三人這才出門,雲生院的收入充公,但夏姜芙應承姑娘們的事兒不會反悔,每一齣戲收到的錢她們都能分,每一冊話本子她們也有錢掙,攢夠了賣身契的錢,隨時能離開,她不會失信於人。

    冷風刺骨,晉江閣的姑娘們穿上了襖子,亭子四面圍上了屏風,戲台子上搭起了帳篷,夏姜芙聽姑娘們聲音哆嗦,臉被風吹得起了褶子,吩咐人去大堂搭戲台子,去大堂演出。

    這事是她思慮不周,往常排練戲,哪兒都能排練,不成想演戲遇著下雨會耽誤,她讓人去工部衙門找個能作主的人來,晉江閣開門做生意,姑娘們的身子骨至關重要,搭個擋風避雨的閣樓,專供姑娘們演戲才成。

    消息傳到工部衙門,衙門裡炸開了鍋,許多人爭先恐後搶著來,哪怕明知夏姜芙找他們沒好事,也甘願走一趟,衙門裡的人爭得差點大打出手,最終,工部尚書一錘定音,「我去。」

    其他人立即不敢吱聲了,衙門裡尚書大人官職最大,誰敢和他爭。

    不過,兩名侍郎諂媚的迎上去,「尚書大人,卑職陪您一道。」

    其他員外郎,「對對對,卑職們也去,侯夫人有什麼吩咐,卑職們負責打雜跑腿。」

    尚書大人嗤之以鼻,明明想去看戲,偏偏找個冠名堂皇的藉口,當他看不出來呢,他鄙夷的走在前邊,身後跟著侍郎和員外郎,工部有些官職的大人們傾巢而出,不知情的還以為刑部抓人。

    好在工部近日沒什麼事,衙門不會來重要的人,全走了也沒關係。

    馬車停在雲生院門口,尚書大人率先進去,兩名侍郎朝里走卻受到了阻礙,侍衛不卑不亢,「侯夫人找尚書大人有事商量,諸位大人要進去得花錢買對牌才成。」

    侍衛不是傻子,這麼多人,十之八.九是衝著晉江閣的戲來的,必須買票。

    二人皺了皺眉,都到門口了不進去說不過去,問了對牌價格,十兩不貴,爽快的掏了錢,大大方方走了進去,不待他們尋位子坐下,尚書大人喚他們,跑過去一問,要他們丈量尺寸,搭建處能容納多人的閣樓。

    天蒼蒼霧茫茫,他們花錢是來看戲的,結果真成跑腿打雜的了。

    尤其尚書大人是個趨炎附勢的,為了討好夏姜芙,讓他們即刻丈量尺寸,幹活的人都在衙門守著,眼下只得他們自己動手,一群人嘀嘀咕咕好一陣才拉出三個幹活的人,剩下的以為躲過一劫了,卻不想還有更累的事兒等著他們,大堂桌椅不夠,他們要幫忙搬桌椅過去。

    還不如丈量輕鬆呢。

    都是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人,哪兒做過體力活,一群人被使喚得團團轉,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即使天不好,慕名而來的客人仍坐滿了大堂,工部的人累得滿頭大汗,到頭來連個座位都沒有,更悲催的是他們家裡的夫人來了,以為他們有公務在身,半句話都不搭理人,一群大老爺們,總不好堂而皇之開口叫人讓座,只得暗搓搓在最後邊找個位置站著——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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