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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得出這麼個結果,六兄弟心頭稍有安慰,整個關係裡邊顧泊遠最不受重視,讓他打他們關黑屋子,活該。

    顧越流歡呼雀躍去顏楓院找夏姜芙證實,顧越涵他們跟著,留下顧越皎和寧婉靜在後邊慢慢走著,寧婉靜道,「相公和二弟他們感情真好。」

    這種話在國公府是萬萬不敢討論的,兄弟姐妹間也有是非爭執,尤其在嫡庶上,暗流更是洶湧。

    「六弟年紀小,想一出是一出,等著吧,父親要是在顏楓院,六弟今個兒逃不了一頓責罰。」顧越皎看她精神不錯,指著旁邊銀杏園,「要不要逛逛?」

    銀杏枝繁葉茂,這會卻掉得差不多了,地上的葉子無人清掃,像鋪了層金黃的毯子,寧婉靜點了點頭,轉頭對鄭嬤嬤道,「嬤嬤先回心湖院吧,我陪大少爺走走。」

    鄭嬤嬤心下惴惴的福了福身,慢慢退了下去。

    穿過半圓形拱門,像進入了另方天地,假山,涼亭,屋檐,俱染上了金黃,莫名讓人身心舒爽,清晨下了幾滴雨,路邊濕噠噠的,她擔心踩著葉子滑倒,一步一步走得甚是慢,顧越皎坦然地伸手牽著她,「銀杏是娘讓栽種的,旁邊還有片楓葉園,離顏楓院有些距離,娘說往這邊一走好比去京郊遊玩了圈。」

    被他握著,寧婉靜有些許不自在,卻也沒掙脫,「母親蕙質蘭心,這園子很美妙。」

    「是啊,小時候我和二弟他們捉迷藏,鏟了銀杏葉蓋在身上,大半天找不著人。」園子很大,顧越皎牽著她慢慢轉悠,說起另件事來,「你想不想主持中饋?」

    主母主持中饋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偏偏夏姜芙嫌事多,以前是顧泊遠管著,後來交到他手上,如今有了寧婉靜,他想問問她的意思。

    寧婉靜心下愕然,側目看他,「這事於理不合,母親在,哪兒有我說了算的。」進門第二天就接手主持中饋,夏姜芙以為她包藏禍心呢,中饋這件事,她壓根沒想過,夏姜芙讓她幫忙她就盡力幫她,夏姜芙不提,她就當不知道這事。

    「娘不管事,一直我管著,你要想,以後就你管家了。」男人們的戰爭在朝堂,而女人們的戰爭在後宅,許多人家為了主持中饋之事鬧得家宅不寧,有些為了彰顯公正公允,大房二房三房輪著管家又或者各負責一塊,他管家後沒發現有什麼值得爭的,但女人們認為是大事,會受人敬重,既是如此,交給寧婉靜沒什麼不好。

    侯府的事兒寧婉靜聽凝香說了許多,這件事還是頭回聽說,她想了想,斟酌道,「問問娘的意思吧。」

    她不是想主持中饋,而是真心想為顧越皎分擔些事兒,男子管家,傳出去會被人笑話,她作為妻子也會被人詬病。

    顧越皎看出她的心思,開口道,「外邊人知道此事,不過娘為人灑脫,擱別人身上匪夷所思,擱娘身上卻沒什麼奇怪的。」

    寧婉靜點了點頭,主持中饋這事兒,她還得想想。

    順著園子逛了圈,寧婉靜有些累了,顧越皎領她回屋休息,沒有折騰她,二人亦沒有去顏楓院用午膳和晚膳,倒是府里有管事送賞錢來,穿搭顧泊遠的意思,:府里每人賞一個月月錢。

    顧越皎心有疑惑,顧泊遠不苟言笑,成天沉著臉,少有心情好到這個份上。

    他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夏姜芙懷孕了,時隔多年他還記得夏姜芙懷顧越澤時顧泊遠開懷大笑的模樣,那日府里所有下人都得了賞賜,後來夏姜芙懷雙胞胎,懷顧越流,顧泊遠貌似就沒了期待因為沒有打賞府里丫鬟。

    夜幕低垂,天又下起了綿綿細雨,顧越皎套上大氅,和桌邊的寧婉靜說道,「我去顏楓院瞧瞧發生什麼事了,路打滑,你就別去了。」

    寧婉靜瞅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讓鄭嬤嬤先下去,問道,「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顧越皎系上大氅的繩子,抬腳走了出去,走廊外,管事正和心湖院管事說話,見著顧越皎,忙蹲身施禮,「老奴見過大少爺。」

    「可知顏楓院有何喜事?」顧越皎撐開傘,目光炯炯的問道。

    管事一愣,擺擺手,遣散周圍丫鬟,壓低聲音道,「傍晚侯爺回來,不知聽管家說了什麼,心情大好,下令賞賜各院下人一個月月錢,老奴來的路上遇著向春,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幾位少爺自以為是結果在夫人那受了挫,侯爺給樂的。」

    府里稍微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侯爺不怎麼喜歡幾位少爺,幾位少爺笑,侯爺就板著臉,幾位少爺哭,侯爺眉頭就舒展了。

    顧越皎大概明白怎麼回事,顧越流受挫的原因只得一個,排位出了問題,能讓顧泊遠金嘴開口說賞,可見他在夏姜芙心中分量最重。

    的確是值得開心的事兒。

    見寧婉靜披著披風出來,他朝管事擺擺手,管事給寧婉靜見了禮,提著燈籠走了。

    「回去吧,沒什麼事,是我想多了。」多少年沒聽說顧泊遠這般開心了,真是可喜可賀。

    寧婉靜嗯了聲,沒有多問。

    第二天在顏楓院門口遇著顧越流,她沒來得及打招呼,顧越流就告訴了她原因,夏姜芙心裡最在意的是顧泊遠,他們當兒子的名次在後邊。

    哪怕親耳聽見顧越流都覺得難以置信,平日裡沒看夏姜芙對顧泊遠多和顏悅色啊,怎麼就最在意他了呢?

    「爹昨晚高興得吃了兩碗飯,平日訓斥我們別得意忘形,他自己還不是?」顧越流抱怨道,「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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