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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擔心顧越流不信,他轉身找了面鏡子來,「你好生看看,是不是和顧侯爺很像?」
秉著將無知少年拉回正途的精神,他端坐在凳子上,笑容和煦,語氣溫和,就像他祖母待他那般。
顧越流被他的笑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索性閉上眼,懶得和他多說。
梁沖循循善誘,話如洪水決提,連綿不絕,顧越流聽得眉頭緊鎖,咋就沒發現梁沖囉嗦起來比他祖母還厲害呢,心底默念著《三字經》......
門縫外,塞婉差點驚叫出聲,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使勁揉了揉眼眶,扒開門縫再看,梁沖背朝她坐在凳子上,他面前的床上綁著個人,看服飾,是個少年,而從方才的聲音來聽,是長寧侯府的小少爺,梁沖膽大包天綁架侯府小少爺,顧越澤他們不知道嗎?
巴索站在她身後,連連拉扯她的衣衫,要被人發現塞婉公主聽牆角,和親之事更沒希望了,安寧國是禮儀之邦,禮數規矩多,聽人牆角名聲有損,傳出去,只怕京城的少爺們都要對塞婉避如蛇蠍了。
塞婉拂開他的手,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他到過道盡頭說話,眼神幽幽盯著緊閉的屋門,陳述道,「巴索,顧家小少爺被人綁架了。」
她是聽著顧越流的喊聲過來的,沒想發現這麼個大秘密,「你去看看顧三少他們去哪兒了,趕緊告訴他們,我看那梁沖拿著鏡子,嘴裡喋喋不休,准不是什麼好事。」
「公主,您還是想想進京後怎麼做吧,您把皇上準備的嫁妝全輸了,京城那等市儈之地,沒有嫁妝,誰家少爺願意娶您?」巴索老生常談,「奴才打聽過了,京城大戶人家嫁女,一百二十台嫁妝,私底下添二萬兩銀錢就算風光了,您這一輸,輸了六七人的嫁妝啊。」
說起此事,巴索是恨鐵不成鋼,輸了錢他就叮囑塞婉公主別和那群不學無術的少爺們扎堆,塞婉嘴巴上應得好好的,半夜就爬起來鑽進顧越澤房間,一晚,兩晚,三晚.......
現在好了,除了剩下兩件換洗的衣衫,啥都沒了。
連文琴她們身上的錢都被她拿去輸了,無藥可救了啊。
塞婉打斷他,「巴索,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快去找顧三少,說他弟弟被梁沖綁架了。」
巴索不情願,「他們自己窩裡鬥,咱樂得看戲就是了,您看其他少爺,不也沒說什麼嗎?」
「這哪兒一樣。」塞婉羞紅了臉,催促巴索,「你快去找人,我在門口守著,見機行事。」
巴索聽著塞婉聲兒不對,不由自主抬頭瞅了眼,塞婉長得黑,又站在角落裡,壓根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想到他們家公主秉性純良,見義勇為,身無分文了還擔心顧越流被綁架,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公主,此事或許並非您看的那樣。」
後宅腌臢多,除了男女那點事,男男不是沒有,就他所知,朝廷上有大人也有特殊癖好,私底下養著面首,塞婉以為顧越流被綁架,沒準是人家兩人的情.趣,他找顧越澤不是當眾拆穿顧越流有龍陽癖好嗎?討不討得了好不另說,得罪人是肯定的。
「我親耳聽顧六少喊放了他,難道是我聽錯了?」塞婉拉著巴索衣袖,輕手輕腳的走向顧越流屋門,推開條門縫讓巴索自己看,巴索眼睛貼上去,即刻便收回,踟躕道,「看不出什麼。」
顧越流被綁在床上,但梁沖沒對他做什麼。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顧六少被綁在床上你看不見?」塞婉的聲兒壓得很低。
屋裡的梁沖兀自沉浸在要拯救無知少年的思緒中,對外邊的事兒,一無所感。
巴索拉著塞婉公主到一邊,啞著聲道,「綁是綁著,但梁少爺沒做什麼,會不會是公主您誤會了什麼?」巴索堅信此事是梁沖和顧越流間不可言說的秘密,有些人,除了有些癖好,口味興趣偏重,綁在床上這種,算是輕的了,還有撅著屁股求人用鞭子抽打的呢,塞婉乃金枝玉葉,當然不知曉這種事兒了。
塞婉推開巴索,認認真真圍著他打量圈,「巴索,你是不是瞌睡來了,腦子跟不上啊。」
人都被綁在床上了,哪兒還能不是綁架呢?
巴索渾身一僵,想說是您少見多怪,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顧越流和梁沖,二人你情我願,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但話說出口就變了,「公主,您看這樣如何,我再找幾個人來,如果顧六少真要被勉強的,我們救他下來。」
貿貿然驚動人,顧越澤他們回來沒自己好果子吃。
看不出啊,安寧國的男兒中也有荒唐的,還是在長寧侯府,嘖嘖嘖......
塞婉覺得這個法子可行,自己救了他弟弟,就是顧家的救命恩人了,所謂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光是想著,塞婉臉頰緋紅,催促道,「你快去吧,我在這守著。」
巴索應了聲,快速下了樓,梁沖那人看著柔弱,身手卻不弱,他挑了幾個功夫最好的,鬼鬼祟祟上了樓,而另一邊,塞婉按耐不住,敲響屋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理直氣壯質問梁沖,「你綁著顧六少做什麼?」
梁沖以為是顧越澤他們回來了,滿心歡喜,打開門被塞婉黑如墨的臉蛋一嚇,三魂丟了七魄,打著哆嗦道,「怕他跑了。」
顧越流扭著頭,想和顧越澤嘔氣,聽是塞婉的聲兒,身子使勁往裡挪了挪,頭更不願意轉過來了,於是,只得塞婉自己走過去,「顧六少,你是不是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