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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囂張,有比她身份更尊貴的,自信,明瑞侯的幾位姨娘讓她極為挫敗,哪兒還有那個資本。
名門貴女,越長大,越小心翼翼,待人處事也越發圓滑,所謂的童言無忌,不過是沒經歷過人生殘酷的厥詞而已。
夏姜芙,好像嫁給顧泊遠後就是這麼個性子,以前關於夏姜芙,聽得最多的是紅顏禍水,迷得顧泊遠神魂顛倒不甘心,還迷得先皇對她念念不忘,先皇死後,關於夏姜芙的謠言就成了她驕縱兒子,目無尊長,蠻不講理。
平常人聽外邊人議論紛紛早夾著屁股做人了,夏姜芙好像從沒妥協過,照樣我行我素,大庭廣眾之下辱罵皇上,又將後宮妃嬪比作青樓里的女子,言語囂張,完全不把任何人放眼裡。
她難道就不怕嗎?
高處不勝寒,站得越高,他日跌下來,只會摔得更慘。
傅蓉慧心頭想著,便問了出來,「你行事隨性得罪了許多人,不怕有朝一日遭人陷害成為眾矢之的嗎?」
就她所知,夏姜芙在刑部的言論惹得後宮許多娘娘不滿,礙於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子,隱忍不發而已,花無百日紅,一旦夏姜芙跌落,仇家落井下石,夏姜芙承受得住後果嗎?
長廊的燈籠亮了起來,燈光下的夏姜芙,面色紅潤,眉梢帶著清清淺淺的笑,睫毛顫動,語氣不以為然,「真有那日,這些年我也將往後的福享完了,有什麼好怕的?」
傅蓉慧細細品味她的話,卻見她臉上的笑燦爛了幾分,目光平視著前方,喜悅蔓延開來,眼眸閃著熠熠星光,她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雲生院門口,顧泊遠負手而立站在廊柱下,丰神俊朗,氣度翩翩,也不知等多久了,維持著一個姿勢紋絲不動,看到夏姜芙時,面無表情的臉有了絲笑,在光照耀下,顯得生極為溫和。
傅蓉慧想,有顧泊遠護著,誰敢對夏姜芙動手?
「一世一雙人」她在閨閣時最憧憬的夫妻感情,發生在了夏姜芙和顧泊遠身上,夏姜芙,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其他夫人們也發現門外站著的顧泊遠了,有些泛酸的看了夏姜芙眼,幾十歲的人呢,還跟小年輕似的難分難捨,不害臊。想歸想,到了門外,俱禮貌的向顧泊遠問好,夏姜芙走得慢,邁出門檻,她笑著問顧泊遠,「你怎麼來了?」
和夫人們說話的顧泊遠轉頭回她,「時辰早,過來接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會才出來?」
夏姜芙搖了搖頭,不肯當著眾人的面直說原因,下帖子請姑娘們入府唱戲的人多,她是當事人她知道,但府外的人不知道,萬一說出來,其他人眼紅她掙了錢怎麼辦?
「回府說吧,你騎馬來的?」
「讓涵涵騎我的馬回去,我在聚德樓叫了桌菜,我們去聚德樓吃晚飯。」顧泊遠吩咐車夫把馬車牽過來,自己率先上了馬車,隨後轉身遞出手,扶著夏姜芙進了車裡。
長寧侯府的馬車漸漸駛遠,門口張望的夫人才慢慢回過神,小聲和身側人嘀咕,「你說她給顧侯爺到底灌了多少迷魂湯啊,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顧侯爺身邊有其他人,連通房都沒有一個。」
夏姜芙長得美,身材凹凸有致,肌膚勝雪,四十歲的人看著一點不顯老,要不是妝容艷麗,和顧越皎站一塊說是兄妹都有人信。
有夫人感慨,「人家有本事唄,生了六個兒子,顧侯爺真敢納妾,顧侍郎他們首先不答應。」
兒子是女人唯一的依仗,夏姜芙腰杆直,和六個兒子息息相關,人家肚子爭氣,她們羨慕不來的。
「那你們聽說長寧侯老夫人搬祠堂誦經念佛了沒,聽太醫院的人說,老夫人身子骨不好,需要靜養,侯府祠堂都是空置的庭院,適合養病,而且說是老夫人自己不喜歡熱鬧,硬要搬進去的。」有夫人說道。
祠堂什麼地方,大戶人家出來的沒有不懂的,老夫人頭天過壽,第二天就搬去祠堂,要說裡邊沒發生什麼事,她們可不信。
「壽宴上我就瞧著老夫人不太對勁,怎麼也說不上來,你一說,我倒是明白了,老夫人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被人氣著了,祠堂陰暗潮濕,哪兒是老人家住的地,老夫人身體不好,更經不起折騰吧。」
柳瑜弦搭著丫鬟的手踩上小凳子,聽著這話,她停下動作,警告的瞪了說話的夫人眼,「顧侯爺孝順,要是被他知道你們在背後亂嚼舌根,小心禍從口出。」
這話一出,夫人們立即沉默下來,柳瑜弦沒有多言,坐上馬車,讓車夫趕去酒樓,陸柯日夜混跡酒樓,夜不歸宿不是法子,她可是再三打聽清楚了,塞婉公主會隨陸宇他們一塊進京,和親之事皇上壓著不提,但很有可能不會駁南蠻這個面子,之所以沒表明態度,是要挫挫塞婉的銳氣罷了。
和親之事,塞婉說算了就算了,如今反悔,皇上如果任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有何顏面?
塞婉公主來京,陸柯重新有了機會,丟掉的面子,名聲,又得重新撿起來,馬車上,她問貼身侍女備的米裝好了沒,明早繼續去城外施粥,損失些錢財無所謂,娶了塞婉公主,要什麼得什麼。
柳瑜弦到酒樓時,陸柯喝高了,衣衫不整趴在桌上,手裡還捏著酒瓶子,包廂里一股濃濃的酒味,柳瑜弦眉頭緊皺,吩咐丫鬟過去攙扶陸柯,丫鬟手剛碰到陸柯袖子就被陸柯反手蠟燭,酡紅著臉,雙眼迷離,「來,繼續喝,不醉不歸,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