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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秋翠應了聲,找到人問清楚情況回夏姜芙,00哥是後院的打手,原名張柱,一年前成親後就回老家了,據姑娘說,張柱生得牛高馬大,他娘說鄉下男人娶媳婦難,姑娘多的地方機會大,他這才來青樓做打手的。
還真是,聽娘的話。
夏姜芙哦了聲,將紙交給秋翠,「收集起來吧,我瞧著挺有趣的,這姑娘,大有前途。」
秋翠心裡有些為姑娘難過,張柱離開青樓,她給了他許多銀錢,妾有意郎無情,青樓出事,張柱怎麼都不回京問問,畢竟,兩人相好過呢。
「夫人,姑娘們經歷真夠坎坷的。」秋翠忍不住感慨了聲。
夏姜芙翻著其他紙,輕描淡寫道,「各人有各人的苦,倒覺得她過得挺開心的。」
秋翠不說話了。
第二天,那位姑娘又寫了許多小故事,00哥成了富商,第三天,富商成了富商的兒子,第四天,富商的兒子成了其他人,秋翠覺得,自己果真還是見識少,憑著姑娘所寫,每段小故事都夠尋常女子經歷一輩子了,她才二十歲,活了人家幾輩子,幾十輩子,厲害啊。
姑娘們的小故事簡短有趣,夏姜芙愛不釋手,可以散亂無章,沒法帶回府給顧泊遠看,而且顧泊遠忙,一時半會也抽不出時間,承恩侯府長子戍守東境,據東瀛探子回報,東瀛主戰的大將軍私下密會陸琛,二人恐怕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中,探子提到一件事,朝廷撥給東境的軍餉為八萬人,但整個東境,大軍不足六萬。
也就是說,陸琛在東境吃空餉。
長寧侯府從顧泊遠祖父開始就一直戍守南邊,東境由承恩侯府負責,至於西隴,則有開朝威武大將軍一家守著,百年來,時常有戰事發生,但敵國並未侵占安寧國領土半分,陸琛吃空響的事兒傳出,東境估計人心不穩。
這些日子,顧泊遠忙的正是這件事。
他派人將消息遞給皇上,此事未在朝廷聲張,承恩侯府老侯爺英勇決斷,東境全是他的部下,便是顧泊遠,想要插手東境的事兒也要細細謀劃翻,否則被反咬一口,他也會遇到麻煩,至於東瀛的探子,是他二弟安插進去的,此事不合規矩,但他收到消息不能坐視不理。
他和皇上商量幾日,東境之事,決定任命欽差前去徹查,至於人選,就是刑部侍郎梁鴻了,梁鴻五官周正,很有為官者的剛正之風,但實則是牆頭草,風往哪兒吹就往哪兒倒,偏偏和長寧侯府有些齟齬,梁鴻前去,承恩侯不會懷疑是他從中作梗,梁鴻前去查不查得到證據無所謂,安撫住承恩侯就成。
至於證據,再派其他人去。
商量過出結果顧泊遠早早回了侯府,管家侯在二門,見著他,激動得眼角起了淚花,總算回來了,壽安院那位病情反反覆覆,院正都沒轍了,顧泊遠再不過去看看,那位真會出事,他迎上前,拱手作揖道,「侯爺,您回來了,老夫人盼了好些天了,讓您回來先去壽安院,奴才瞧著,老夫人是真病了。」
院正開了藥,老夫人吃了身子骨也好了,中間不知發生什麼,又病了,顧泊遠和顧越皎早出晚歸,沒往壽安院去,老夫人氣得不輕呢。
早晚對著顧越涵的臉抱怨,說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天天往屋裡躥。
老夫人是背著顧越涵說的,可見其心裡有多不滿意,換作以往,老夫人是堅決不會說幾位少爺壞話的,心肝寶貝喊個不停,眼下,估計是裝不下去了。
「老夫人不是好了嗎?又出什麼事了?」顧泊遠擔心東境之事燒到他身上,派人給南邊去了信,讓將軍好好盯著下邊人,不得出亂子,老夫人之前暈過一回,院正說氣血上涌,暴怒所致,養了這些天,心情舒緩都好了,怎麼又生病了?
管家嘆氣,老夫人的病說來則來,比陰晴不定的天還叫人難琢磨,誰說得准呢?
「老夫人說她想老侯爺了,要去護國寺禮佛,估計夜裡歇息不好,這幾天暈了好幾回了。」老夫人裝暈的手段爐火純青,他都分辨不出是真暈還是假暈了,夏姜芙發話,生老病死攔不住,儘量讓侍衛警醒些,去太醫院請太醫跑快點。
為此,門口的侍衛頓頓加菜,養足力氣,就等著老夫人暈呢。
夏姜芙這招氣得老夫人食不下咽,兒媳專和自己作對,兒子又神龍見首不見尾,能不想自己相公嗎?老侯爺在世,里里外外是給足了老夫人面子的,呼風喚雨了一輩子,臨頭了被晚輩騎在頭上,要管家說,老夫人這心病,好不了。
顧泊遠沒聽說這事,他夜裡回來得晚,想著老夫人睡下了就沒去,至於夏姜芙,向來對老夫人的事兒不感興趣,他不問她自然不會說。
「行了,我去看看。」
壽安院栽種了許多新的植株,枝繁葉茂,整齊有序,頗為嚴肅莊重,土是新翻的,看來剛換的,他問管家,「怎麼不栽種些花?花團錦簇,瞧著喜慶,利於老夫人的病。」
管家瞅了眼角落裡隨風飄揚的藤蔓,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回道,「夫人說老夫人堅毅如松,青蔥翠綠才好,就差人將花拔了,換上綠幽幽的盆栽和藤蔓。」
顧泊遠一頓,目光逡巡圈,繼續往裡走,「夫人說得對,依著夫人說的做吧。」
管家就猜到是這麼個結果,所以秋翠轉告了夏姜芙的意思後,他緊鑼密鼓安排起來,哪怕老夫人唬著臉說不行他也沒停止,這個府里,夫人說的話才管用,鬧到侯爺跟前也是這麼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