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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圍欄處安置了許多桌椅, 以皇上太后為首,俱目光灼灼望著場上, 夏姜芙上前,漫不經心和秋翠她們道,「六少爺年紀小, 好勝心重,你與大少爺說,讓著六少爺些。」

    她的話引來不少夫人側目,便是上座的太后皆轉過了視線。

    夏姜芙雙手搭著丫鬟肩, 風拂過她鬢角的簪花,以及海棠紅的長裙,嬌艷富貴,驚艷不已,她吸了口氣,眼神翻轉,流露出抹不屑,再盛裝打扮,骨子裡的粗俗是藏不住的,京城上下,唯獨夏姜芙被人瞧不起,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揚唇輕笑,吩咐宮人給夏姜芙賜座,座位緊鄰著承恩侯夫人柳瑜弦。

    眾所周知,場上除了長寧侯府四位少爺,承恩侯府二位少爺以及柳府幾位少爺也備受矚目,這次比試,與其說是安寧國和南蠻的切磋,不若說是長寧侯府和承恩侯府間的較量。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對太后此舉看穿卻不說穿,目光暗暗流轉於柳瑜弦和夏姜芙身上,抱著副看好戲的神情。

    柳瑜弦側身,落落大方朝夏姜芙笑了笑,顧越皎親事遇阻,夏姜芙無顏見人,在住所閉門不出,今個兒卻一反常態招搖過市,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顧侍郎的親事可有眉目了?」柳瑜弦端坐在椅子上,語氣帶著絲幸災樂禍。

    夏姜芙雙腿自然垂著,腳發脹,她不舒服的調整了下坐姿,讓秋翠搬根凳子給她放腿,完了才搭理柳瑜弦道,「皎皎繼承我和侯爺的容貌,面若冠玉,氣宇軒昂,他的親事,我不著急。」

    呸,不要臉。

    柳瑜弦心頭哼了句,明明無人肯嫁,偏要稱讚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這臉皮,十年如一日的厚。

    秋翠放好凳子,輕輕抬著夏姜芙的腿擱在凳子上,在腿下塞了個薄褥,估計嫌凳子硬,膈應腳,柳瑜弦心頭再次冷哼,皇上和太后跟前,竟不顧儀態,站無站相,坐無坐相,丟伯爵侯夫人的臉,她道,「顧夫人嫌累,在屋裡躺著便是,此處乃練武場,你這般姿態,恐不成體統。」

    夏姜芙後背靠著石榴紅的靠枕,身上搭著褥子,觀其姿態,閒然自得,哪兒是看驚心動魄的比試?

    柳瑜弦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她以為夏姜芙再出現,會是唉聲嘆氣的怨婦神情呢!

    結果依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她眼神暗了暗,目光投向遠處。

    夏姜芙離舒服的坐著,秀眉輕抬,笑盈盈道,「皇上和太后在,對與錯,他們自有定論。」

    意思是,關你柳瑜弦屁事!

    柳瑜弦臉色一僵,到底沒和夏姜芙爭鋒相對,夏姜芙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座上的蕭應清將二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皺了皺眉,倒也沒差宮人提醒夏姜芙收斂些。

    這時候,練武場上燃起了煙霧,幾十匹馬蹬著馬蹄一躍而起,朝著遠處的箭靶子跑去,四百多米的地兒擺放了五十個箭靶子,誰先騎到十米遠的紅線邊射中三個靶子回來就算誰贏,大家幾乎同一時間跑出,很快就落下距離,夏姜芙目不轉睛盯著場上,離得遠,誰中紅心她看不出,但場上混亂她看得一清二楚,一半時,場上的人忽然打了起來,顧越皎他們穿的紅色服飾,在場上的舉動格外扎眼,圍著四兄弟的是幾個藍色服飾和南蠻服飾的漢子,夏姜芙感覺到柳瑜弦身子發緊,想了想,道,「不會是府上二位少爺吧?」

    如果是,真可是冤家路窄。

    柳瑜弦緊著扶手,眉頭緊蹙,規矩是中三個靶子先回來的人,陸宇他們和顧越皎僵持起什麼作用,射中靶子回來的路上再作計較不遲,怎這般沉不住氣?

    聽了夏姜芙的話,她側目道,「規矩沒說不能攔著不讓射靶,戰場無父子,更別論外人了。」

    場上混戰,打了起來,尤其顧越皎他們周圍又圍上了許多人,明顯早有預謀對付顧越皎他們,秋翠氣得跺腳,「夫人,不好,大少爺他們會受傷的。」

    刀劍無眼,誰知陸柯他們會不會暗算顧越皎他們,秋翠扯了扯夏姜芙衣衫,緊張不已。

    「你這丫鬟倒是忠心,你家夫人都不急,你急什麼,切磋武藝,傷著在所難免,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柳瑜弦盯著場上被圍住的四匹馬,面露喜色,這場比試內里文章大,規矩是皇上定的,沒說不能動手,顧越皎他們受傷也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幾十號人,總不能全沆瀣一氣和顧越皎他們作對吧?

    場面上,紅服少年差點跌落馬匹,一個縱身,坐上了藍衣人馬背,隨即從馬背上站起,以手撐馬,跳回了自己馬上,夏姜芙看得雙眼放光,「小六總說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今個見識見識也好,受了傷,你家夫人我找皇上討說法去,好好的比試,非得弄成烏煙瘴氣的,平日就算了,南蠻使者在呢,多丟人現眼,泱泱大國,竟不能光明正大取勝,反而要靠些不入流的手段......」

    她的口吻清淡,聲音不高不低,好似隨口嗔怪了句,傳到蕭應清耳朵里,他眉頭擰了擰,場上最先是從承恩侯府馬匹圍著長寧侯府馬匹亂起來的,以多欺少,贏了也勝之不武。

    想到夏姜芙護短的性子,那四位受了傷,少不得會指著自己鼻子從頭罵到腳,他招來慶公公,小聲叮囑了幾句,慶公公會意,清著喉嚨,正欲出聲終止比試,場上出現了反轉,承恩侯府馬匹外,圍了幾匹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裂開道口子,一道紅服沖了出去,慶公公怔了怔,小心翼翼看向皇上,這是阻止呢還是繼續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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