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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聽著這話,蕭應清周身的戾氣才消了些,他又問,「我受了傷,你為什麼不幫我包紮?」
夏姜芙心頭警鐘大作,蕭應清不會讓她幫忙包紮吧?她想了想,說道,「我又不是大夫,哪兒懂包紮,何況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見,戳到你傷口怎麼辦?還是交給太醫吧。」
蕭應清身嬌肉貴,她可不敢亂碰,尤其太后又是個記仇的,想當年,她多和蕭應清說幾句話太后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萬一給蕭應清包紮出了問題,太后不得和她拼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蕭應清被人刺了兩下,不是致命傷,一時半會死不了。
不過也給夏姜芙提了醒,以防萬一,早點出去找太醫為蕭應清診治才行。
她曲腿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聽了半晌,朝蕭應清道,「周圍暫時沒人,我們出去吧。」
她記得不錯的話,外邊書院後山的竹林,讀書人推崇竹子,書院建立之初沿著假山栽種許多竹子,往後每年,書院皆會有夫子沿著竹林繼續栽種,百年下來,書院後山竹子茂密,顧越流挖過竹筍回府,鮮嫩清脆,比其他地方的竹筍好吃。
蕭應清坐著沒動,「走不動了。」
「怎麼了?」
蕭應清理直氣壯道,「受了傷。」
「你傷的是手臂和右胸,怎麼不能走路了?」夏姜芙犯嘀咕,卻也沒和他繼續磨蹭,伸手扶過他,提醒他彎著腰,頭再碰著石壁,傷不要命,腦子碰傻了。
「你對顧侍郎他們不是這樣的。」蕭應清把頭埋得低低的,盡力的躬著身子,想了許久,說出了心頭的疑惑。
他見過夏姜芙在顧越皎跟前的模樣,端莊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生怕嚇著了他們,但在他跟前,說話做事蠻橫得很,不像長輩該有的儀態。
夏姜芙怔了怔,沉吟許久才道,「皇上,你今晚是不是吃錯藥了,話多得有些聒噪。」
這回換蕭應清沉默了,他沒有再開口,跟著她的步子走,許久才發現一個洞口,外邊露出少許的光,夏姜芙鬆開他,跨步躲向他身後,蕭應清垂眸掃了她一眼,昏暗中,只看得清她大致的輪廓,他目光一軟,「怎麼了?」
「你出去看看有沒有刺客。」夏姜芙靠著石壁,身子微微朝後,指著洞口道。
蕭應清嘴角抽搐,很想提醒她一句,他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不是阿貓阿狗,撿了隨便扔的那種。
夏姜芙看他沉著不言,臉色蒼白,但不至於支撐不住的樣子,拍著他肩道,「方才我扶你過來的,你不會過河拆橋吧?」
她不會武功,真有刺客候著,她必死無疑,她還沒活夠,不想死呢。
蕭應清目不轉睛盯著她看了許久,隨即闊步走了出去,步子邁得又急又大,夏姜芙忍不住提醒他,「你慢點,走太快遇著刺客躲不躲不掉。」
回應她的是蕭應清幾不可聞的輕哼。
蕭應清出了洞口就沒了動靜,夏姜芙在原地沒動,又過了會,才小心翼翼朝洞口走,嘴裡念叨蕭應清翻臉不認人,一到安全的地兒就把她忘了,虧她冒著生命危險救她呢,白眼狼,不識好人心。
洞口外,蕭應清鐵青著臉,聽她嘴裡嘀嘀咕咕就知在罵自己壞話,他懶得解釋他視察周圍的情況去了,真不明白,這般貪生怕死的人年輕時哪兒來的膽子盜墓摸金,莫不是父皇騙他的?
夏姜芙抬頭,對上蕭應清深邃如淵的目光,她喜上眉梢,「還以為你扔下我走了呢,周圍沒人怎麼不吱個聲,害我好等。」
若不是礙於身份輩分,蕭應清很想說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但他什麼都沒說,臉上恢復了肅冷,掉頭走向旁邊的小徑。
月亮不知何時爬上枝頭,萬籟俱寂,夜風颳過,竹葉沙沙作響,夏姜芙莫名打了個哆嗦,注意到四周有腳印,想必是蕭應清擔心有刺客埋伏,四處檢查時留下的,想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愧對蕭應清的好意,於是她追著蕭應清的步子上前,小聲道,「你受了傷,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扶?」
蕭應清眼神凌厲的掃過她,淡淡道,「莫不是又想我為你做什麼?」
方才的事,讓蕭應清給她貼上了唯利是圖的標籤,他可不會這般容易上當。
「我方才以為你先走了,心頭不痛快,你別和我一般見識啊。」夏姜芙伸手扶著他手臂,見他沒推拒,心頭好受不少,後山少有人來,好在皇上款待南蠻使者,工部將路修葺過,不至於坑坑窪窪難走。
山下燈火通明,想必是發現皇上不見了,打著燈籠到處找人。
一路下山沒再遇著刺客,夏姜芙不禁鬆了口氣,蕭應清受了傷,衣衫上血漬斑駁,夏姜芙把他交給慶公公,如釋重負,「慶公公,快扶著皇上回去,招太醫瞧瞧。」
慶公公提心弔膽應了聲,倉促間,來不及給夏姜芙行禮,「侯夫人,多虧您了,您啊,是老奴的恩人啊!」
若皇上有個三長兩短,他只怕也沒命活了。想到皇上遇著刺客,他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就該寸步不離陪著皇上才是,
皇上找禮部尚書問話,路上遇著夏姜芙,讓他們先回,回去後,他左等右等不見皇上回來,提著燈籠找出來,遇著踉踉蹌蹌的秋翠,認出是夏姜芙的丫鬟,問了兩句,才知書院有刺客,頓時他嚇得六神無主,又不敢聲明皇上失蹤了,暗稟明了顧泊遠,命巡邏的侍衛上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