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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你與你父親說過了?」夏姜芙抽身讓秋翠扶著顧越流,自己和顧越澤並排走,緩緩道,「你做事有主見娘心裡高興,但眼睛看到的不見得是事實,太后心眼小又記仇,為人強勢,可是不至於要我的命。」
顧越澤一怔,夏姜芙的話和顧泊遠如出一轍,他們為什麼認為不是太后做的?
除了有太后這個仇人,京里還有人想要夏姜芙死?
顧越澤皺了皺眉,想不明白背後誰會是背後主謀。
看他眉宇乾巴巴的擰成了川字,夏姜芙輕笑,「別想多了,娘福大命大,死不了,宮裡關係錯綜複雜,你別牽扯進去,明日春闈就出結果了,好好準備殿試,娘可是誇下海口你們三兄弟會有大出息的,別讓娘失望。」
顧越澤定了定神,臉上有了笑,「好。」
只是他一笑,臉上的珍珠膏裂開,跟老太爺長皺紋似的,一絲一絲爬滿臉頰,密集又深邃,夏姜芙搖頭,「快回屋把臉洗了,擦點爽膚膏,不然臉會火辣辣的燙。」
顧越澤點了點頭,上前摟過顧越流胳膊,主動認錯,「以後三哥不強迫你了,輸的錢待會我拿給你。」
顧越流不可思議看他一眼,又看看夏姜芙,「是你自己說的啊,娘也聽見了。」
能從一毛不拔的顧越澤手裡把錢拿回來,顧越流心情好了不少。
兄弟重歸於好,夏姜芙心頭歡喜,屏退了前後丫鬟,教顧越流道,「親兄弟沒有隔夜仇,往後遇著事好好商量,小六改改愛哭的性子,十二歲,依著尋常人家,明年就該說親了,做人未婚夫,要頂天立地養家餬口,哪兒能整天哭鼻子?」
顧越流眼眶還紅著,羞愧的低頭不語,他一半是委屈一半是被顧泊遠給嚇的,被護衛扔進書房就看見顧泊遠坐在昏暗的角落裡擦拭皮鞭,他心頭害怕,哇的聲就哭了出來,顧泊遠打人又痛又狠,他害怕才哭的。
夏姜芙能在顧越流他們跟前端著為人母的慈祥,在顧泊遠跟前就沒那麼好的臉色了。
「什麼話不能等他們敷了臉再說,你瞧瞧珍珠膏干在臉上成什麼樣子了,南海的珍珠,就這麼暴殄天物了。」夏姜芙靠在床頭,怒目瞪著沐浴出來的顧泊遠,不滿的哼了聲。
顧泊遠褪下外衫,精壯的胸膛一抽一抽跳動,翻身入里側,拽過枕頭靠著,說道,「風頭正緊,落到我手裡只是耽誤他們點時辰,落到刑部,就要遭皮肉之苦了。」
夏姜芙語噎,沉默了會道,「這般嚴了?」
去年顧越澤賭錢被抓皇上沒追究,再被抓著,她找什麼理由為顧越澤辯解?
顧泊遠借勢摟過她,「南蠻投降後,西南的幾個部落人心惶惶,皇上有意派使者勸降,整肅風氣勢在必得,如今朝廷發了禁令,各州府嚴抓賭狎妓者,牽扯其中的官員,嚴懲不貸。」
早先只是京城,如今蔓延至州府,顧越澤他們若被抓著現行,他也保不住他們。
「你沒說什麼護著他們的話吧?」
夏姜芙想了想,「沒......來得及說。」
要不是顧越流指責顧越澤陷害,她沒準就放話護著他們了。
「皇上勵精圖治,一鼓作氣,朝堂人人自危,你說說他們,讓他們別闖禍。」文武百官都盯著,出了事,誰都跑不掉。
夏姜芙縱著幾個孩子,但她的話,不管對錯,他們都會聽。
「明早我與他們說,對了,越澤說他托人查南園下毒的真兇,結果那人在太后寢宮被滅了口,你覺得是誰?」夏姜芙把腦海里的仇家搜索了遍,欲害她的人,當年被先帝剷除了,哪兒還有什麼仇家,多半是顧泊遠公事上得罪的人。
顧泊遠搓著她一撮頭髮,聲音懶散,「查不到,不是太后。」
夏姜芙認可不是太后,依著顧泊遠的說法,太后嫉妒她和先皇,既然如此那太后絕不會加害她,否則自己升天和先皇雙宿□□,留她孤零零留在世上多獨孤,秉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思,太后巴不得她長命百歲呢。
「查不到就算了,左右人沒事,對了,我與你說聘禮的事......」夏姜芙心思來得快去得快,三言兩語就轉到了和寧國公府結親的事情上。
國公夫人通情達理,不會罔顧寧婉靜意願,這門親事說難也不難,只是當務之急要阻止外邊流言,她不在乎但得顧慮寧國公府的想法,問顧泊遠有沒有法子壓下去,免得國公府的人難堪。
顧泊遠樂得為她做事,自是爽朗應下。
燭火熄滅,夫妻二人又是通耳鬢廝磨不提。
夏姜芙信顧泊遠的手段,翌日清晨,問管家要了當年顧泊遠娶她時的聘禮單子,琢磨著再添些金銀玉器和銀票進去,正準備親自去庫房看看,剛走出門,遇著嬤嬤蹬蹬踩著步子匆匆而來,「夫人,不好了,寧五小姐讓承恩侯夫人給搶去了。」
顧寧兩府結親在京城傳遍了,昨日府里辦宴會,明眼人都瞧得出夏姜芙的用意,承恩侯夫人半路殺出來,和搶親有什麼區別?
可恨夏姜芙費盡心思備了幾十盒胭脂水粉,都為她人作嫁衣裳了。
嬤嬤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夏姜芙生怕她一口氣續不上來沒了命,嬤嬤是老夫人的人,做事風風火火,夏姜芙讓她喘兩口氣,慢慢說,「寧五小姐被承恩侯夫人搶去是什麼意思?」
嬤嬤順了順胸口,氣喘吁吁道,「承恩侯府派人去國公府提親去了,請的是順親王妃,外邊都在議論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