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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顧越皎扶著夏姜芙,聞言禮貌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方才王夫人的煽風點火他聽得明白,以王夫人的心思,巴不得他三個弟弟不參加春闈才好呢。

    「王夫人真會說話,這女人啊,到了年紀就得保養,人老珠黃,別說自己照鏡子害怕,家人看著也嚇人。」夏姜芙聲音輕柔,嘴角淺笑,看上去溫婉柔和,除了王夫人,沒人聽出內里的嘲笑。

    在場的人大多顧忌夏姜芙身份,人後嚼舌根還行,人前就當縮頭烏龜了,諂媚的詢問保養方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個女人不喜歡整天穿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但總有不稱心如意的地方,或是錢財不夠,或是精力不夠,不是所有人都像夏姜芙這般不管府里庶務的。

    夏姜芙隨口說了個方子,「珍珠磨粉,配以牛乳蜂蜜蛋清,攪拌後均勻塗抹至臉上即可......」

    牛乳蜂蜜蛋清好辦,府里多的是,但珍珠貴重,誰捨得磨粉塗抹在臉上,不是敗家嗎?

    王夫人少不得酸句,「我們不過普通殷實人家,哪兒敢和侯夫人比。」

    夏姜芙挑眉笑了笑,故作驚訝,「不會吧,聽說王大人在戶部日進斗金,數不清的金帛玉器,幾粒珍珠怎會捨不得?」

    這話一出,王夫人臉色微變,咬了咬牙,沒接夏姜芙的話,人多嘴雜,如果事情鬧大,對自家有百害而無一利,在朝為官,沒有誰敢承認手底是清白的,不查就算了,一查誰都跑不了。

    夏姜芙笑意款款越過眾人到了最里側,櫃面上擺著許多筆,她不太懂,依著給顧越皎買筆的經驗,挑選了幾隻筆桿光華顏色均勻,毛身挺拔有彈性的筆,還讓顧越皎握著試了試,一批筆,出自同一人,做工無甚區別,考究的是細節,顧越皎握著試了試,敲定下來。

    走出鋪子,顧越皎扶著夏姜芙上馬車,溫聲道,「娘,那等身份,您何須與她一般見識?」

    「我可憐她罷了,三十幾的人,看著跟你祖母差不多,哎,可憐喲。」

    這話讓落後兩步出來的王夫人聽得清清楚楚,她以為方才的話是夏姜芙敲打她,故而格外注意夏姜芙的動靜,見她們離去,她哪兒有心思選筆,尋思著回府和王朔說一聲,侯府畢竟是侯府,她們使了諸多法子都不能撼動侯府分毫,聽夏姜芙的話,怕是要對付王家了,得早做準備。

    王夫人望去時,夏姜芙已坐進車內,鎏金車簾關著看不清裡邊的情形,她臉色極為難看,不過母憑子貴而已,裝什麼裝,哼。

    待馬車走遠她才坐上自家馬車回府,正逢王朔在家,她心下安定,卻聽院裡丫鬟說他正和姨娘一塊,王夫人震怒,在外被夏姜芙冷嘲熱諷,回府又被王朔冷落,好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夏姜芙:我母憑子貴?不,我命好,不行,來來來,你來,換你你生六個兒子試試。

    ☆、媽寶016

    她發了一通火,心下發狠,帶著粗使婆子撞開廂房的門,枸木雕圍子床上,二人衣衫褪盡,耳鬢廝磨,正欲行事,王朔色令智昏,平素王夫人端著主母賢良淑德風範,對後院之事睜隻眼閉隻眼,今日受了刺激,卻是不願忍了,「大人日理萬機,身心乏累,你竟不分輕重纏著大人,來人,將杜姨娘帶下去,杖責二十。」

    杜姨娘是王朔前兩月帶回來的小妾,十六七歲的年紀,嫵媚妖嬈,勾得王朔魂兒都沒了,雕鸞倒鳳,日夜不息,完全不把她放眼裡。

    王朔正在興頭上,被王夫人打斷已十分不悅,婆子還敢上前拉人,心頭惱怒,面上毫不掩飾,「做什麼,誰給的狗膽,退下。」

    杜姨娘雙腿勾著王朔略腰身,手在他肚子上不停打轉,臉蹭著他胸膛,嚶嚶道,「大人,夫人動氣了,怎麼辦?」

    「別怕啊,大人在,誰都不敢傷你。」簾帳一拉,頗有繼續的意味。

    氣得王夫人臉色鐵青,拽著桌上的茶杯就丟了過去,「遲早有天讓你死在裡邊,長寧侯正想法子對付你,你好自為之。」

    別以為搭上了承恩侯府就萬事大吉,顧家恩寵不衰,長寧侯又是個兇狠果斷的,王家根本不是其對手。

    簾帳內,聽了這話的王朔果然停了下來,王夫人哼了聲,怒氣沖沖走了。

    王朔想了想,不敢繼續胡鬧,推開懷裡的杜姨娘,急匆匆穿衣服,顧不得臉上印著唇紅,套上衣衫就追了出去,他昨天還和長寧侯一桌喝茶,好端端的長寧侯怎會對他疑心?但王夫人不可能騙他,思來想去,拉著王夫人回屋,心急如焚道,「你哪兒聽來的話?」

    王夫人看他一臉色相心頭就火大,王朔年輕那會一表人才,容貌不算出挑但還算清秀之人,進戶部後,整日呼朋喚友,飲酒作樂,身材發福得厲害,唇上留了兩撮鬍鬚,臉圓鼻塌,跟換了個人似的,不由得為何,王夫人想起前年宮宴上身長玉立的男子,眼露嫌棄,撇嘴道,「你還有心思管這個呢,留杜姨娘在廂房,不怕她哭腫了眼哪。」

    杜姨娘自恃有幾分手段,進府第二天來屋裡請安後就沒現過身,她差丫鬟問句怎麼了,杜姨娘就找王朔哭,害她被王朔訓了頓。

    「一大把年紀了還爭風吃醋,丟人現眼。」

    此時,她就和他好好掰掰。

    王朔心知她故意拿捏,嘴角勾起了笑,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拉過她手臂哄道,「她若敢哭,你將她打發即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後宅妾室皆像她一般哭哭啼啼,豈不是家宅不寧?」眼下他有求於人,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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