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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夏姜芙注意到小廝滿頭大汗,於心不忍,安撫道,「不著急,慢慢來。」

    有些瓶瓶罐罐碎了,秋翠幫著將能用的收起來,裹在褥子裡重新打了個結,心底不住嘆氣,夫人也是氣糊塗了,帶著幾位少爺離家出走的事兒都做得出來,事後她沒事,幾位主子可是要遭殃的,別以為她沒發現,除了六少爺和夫人,幾位少爺壓根沒帶東西。

    夏姜芙似乎也回過神來,眉目流轉,低聲道,「秋翠,褥子你扛著。」

    語聲剛落,門外侍衛就說侯爺回來了,夏姜芙抬腳走了出去,便看雨霧中,一輛鎏金馬車由遠而來。

    車內,向春如坐針氈,「侯爺,您可得救救奴才,奴才並非有意隱瞞,夫人,額……」意識到自己竟在顧泊遠跟前道夏姜芙長短,他忙止了聲,但是又不甘娶夏姜芙指定的人,急得額頭起了細密的汗,馬車停下他才憋出了句完整的話來,「反正我就是不娶那幾位姑娘。」

    說完,他被自己撒嬌的口吻驚了一瞬,渾身彆扭不已。

    外人只道夏姜芙貌美如花,身邊服侍的丫鬟姿色一等,更多的卻是不知,比如,夏姜芙身邊養了八大婢女,取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名,端的卻是「鷹頭雀腦,蛇眉鼠眼」之貌。

    早年六部中不凡有送顧泊遠侍妾的官員,夏姜芙本著禮尚往來的道義,也會回敬一二,賞的便是沉魚落雁,對方以為自己得了如花小妾,半夜被嚇得小命都沒了。

    更恐怖的是,以為八位丫鬟賞了人就結束那就錯了,丫鬟出府,又會有其他丫鬟頂替原來的名字,簡而言之,夏姜芙手裡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沒缺過一個。

    ☆、媽寶010

    他不想娶她們。

    顧泊遠靠枕而坐,面上無波無瀾,向春心裡沒底,閉眼遲疑了番,捲起厚重車簾,眼角瞥到門口站著的一抹艷麗衣衫,眉心突突直跳,苦不堪言道,「侯爺,夫人在門口迎您來了。」

    「嗯。」響起的是顧泊遠毫不驚訝的低沉聲。

    向春走上台階,畢恭畢敬給夏姜芙行禮,夏姜芙心氣未平的哼了聲,注意到小五小六往她身後躲,顧越武甚至戰戰巍巍拽著她衣角,渾身哆嗦不已,她不由得想起顧越流說昨晚暗地打人的也是向春,眼神掃過向春,凶光略顯。

    向春面上賠著笑,恭敬的候在一側,餘光留意著幾位少爺,隨著顧泊遠下馬車,顧越皎與顧越澤不動聲色往邊上挪了一步,側身朝著外側,好似剛出府的模樣。

    顧越武和顧越白則身形顫了顫,臉色發白。

    顧泊遠一身暗紫色祥雲圖案常服,面色冷漠,眼似寒潭,深邃的眉梢籠罩著陰寒之色,常年帶兵所致,容貌冷硬刻板,一瞧就是不好相與之人。

    夏姜芙心下都有些犯怵,感覺到身邊人的顫抖,又不由得呼出了口氣,正欲質問兩句,卻看顧泊遠眼神冷若玄冰,「鬧夠了?」

    嚇得夏姜芙頭上的步搖晃了晃。

    「我看你們是愈發沒規矩了,秋翠扛著行李,誰要離家出走?」顧泊遠先發制人,無端令人感到窒息。

    顧越澤目光意味深長看向年齡最小的顧越流,告狀的意思不言而喻。

    夏姜芙愣了下,一時忘了質問。

    「......」顧越流心頭那個恨鐵不成鋼啊,明明說好出府找親爹,顧泊遠問句話,怎全都嚇破膽了?

    他不滿的甩開身後小廝的攙扶,張嘴就要說實話,東西是他的,他不是離家出走,他要找他親爹去,一個字沒說出來呢就被顧越涵捂了嘴,口水嗆得他滿臉通紅,身子後仰,掙紮起來,拉扯到屁股的傷,嗚嗚直叫。

    顧泊遠眉梢微動,顧越涵愈發用力,疼得顧越流眼淚直流。

    顧越涵良苦用心,他不攔著顧越流,顧泊遠親自動手,怕真的要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了。

    誰知顧泊遠只是上前一步,自然而然拉過夏姜芙手臂,「向春問軍營大夫研製出種玉肌膏,用了後肌膚勝雪,滑膩如嬰,只得了兩瓶......」

    夏姜芙從善如流道,「在哪兒,我沒看見啊。」

    「放你梳妝檯的盒子裡,是湖綠色的瓷瓶,你讓秋翠給你找找。」顧泊遠臉上無甚表情,但語氣極為溫和,顧越皎和顧越涵交換個眼神,心知夏姜芙又要被忽悠走了,幸虧,他們沒帶行李。

    顧越武動了動唇,想與夏姜芙說句話,但夏姜芙滿心惦記那玉肌膏,急不可耐讓秋翠放下褥子,提著裙擺匆匆忙回了,路上不住問秋翠早上梳妝怎就沒發現,不一會兒,人就消失在拐角。

    人沒影了,顧泊遠轉身,臉色驟沉,如陰沉的天,烏雲密布,「誰的行李?」

    「六弟的。」顧越武繃直腿,鏗鏘有力回道。

    「來人,把六少爺帶去書房。」顧泊遠劍眉倒豎,眼底滿是怒氣。

    顧越澤與顧越白正欲鬆口氣,但聽顧泊遠又道,「將三少爺四少爺一起帶走。」

    二人難以置信抬起頭,不懂顧泊遠如何又想起他們了,明明出府是顧越流的意思,與他們何干?

    要知道,昨晚挨了棍子,屁股上的傷還沒結疤呢。

    「賭博,嫖.娼,能耐啊,看我不宰了你們的手和命根子。」顧泊遠佯勢按住腰間佩劍,嚇得二人唇色發白,下意識捂住了褲襠。

    好在,顧泊遠沒有立馬兌現,而是抬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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