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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4:27 作者: 芒鞋女
顧越流咬牙切齒點頭,聲音擲地有聲,「想。」
「乖,三哥教你。」
☆、媽寶006
顧越流眸色漸亮,側耳片刻,臉上笑靨如花,不住豎起大拇指稱讚。
兄弟合謀,夏姜芙自是不知,清晨聽秋翠說顧越澤他們回城,只當兄弟手足情深,代顧越流賠罪去了,早膳後,她去院裡轉了圈,花團錦簇,皎皎動人,她差秋翠回去拿剪刀,去院子修剪盆栽用,愛花始於其香,忠於其顏,裴夫子惜花,無可厚非。
「夫人,握剪刀傷手,磨起了水泡的話要疼上好幾日,您若想在屋裡放幾盆,奴婢與秋荷說。」秋翠適時提醒。夏姜芙喜歡修剪成形的盆栽,但從不自己動手,就跟她喜歡穿漂亮的喜歡卻不做女工一樣,但凡勞力傷身的事兒,夏姜芙一向避而遠之。
「不用,我自己來。」
裴夫子嫉惡如仇,顧越流摘了他的心頭好,哪會輕而易舉放下此事,要讓裴夫子消氣,還得動些真功夫才成。
巴蜀之地遠在千里,月亮花望塵莫及,她不可能千里迢迢為裴夫子尋花,但贈幾盆雅致獨特無二的花還是能辦到的。
花香風和,她穿了身素淨的衫子,蹲身與花齊高,芙蓉媚面,姿色優雅高貴,顏色比花更甚三分,別莊的園子是顧泊遠自己設計的,影壁迴廊,雕花疊石,匠心獨運,命秋翠取個雕紅漆海棠花的花瓶,將花插於其中,再細細剪裁。
忙活了兩個多時辰,手心起了水泡,大拇指關節處的水泡破了,疼得厲害,剛回屋塗上藥膏,院外嬤嬤倉皇來報,說京中亂成一團了,顧越流糾集府里的侍衛,堵了承恩侯府大門,直言陸宇欠債不還,有辱侯府世家名頭。
嬤嬤說起此事怒火攻心也不為過,眼看侯爺回京在即,結果一件件糟心事沒斷過,「夫人,六少爺年少無知,侯爺不在,您多勸著些,承恩侯府是什麼人家,哪會欠錢不還?傳出去,不是叫人貽笑大方嗎?」
老夫人聽聞此事差點沒暈過去,揚言要休妻呢,惱恨夏姜芙沒把孩子教好,丟盡顧家臉面。
夏姜芙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手,來回翻轉著瞧,嘴裡詫異連連,「嬤嬤,你說笑呢,小六有那等膽識,何至於摘裴夫子的花?」
簡而言之,顧越流沒有腦子,做不出公然挑釁之事,除非背後有人指點,若是這樣,欠錢之事,十之八九也是真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顧越流上門討要,沒錯啊,見嬤嬤嘴唇發紅,明顯上火的徵兆,她朝秋翠擺手,「秋翠,搬凳子讓嬤嬤坐下說話。」
「夫人,什麼時候了,您趕緊回城勸著六少爺啊,承恩侯府乃先皇欽封的爵位,世襲罔替,六少爺勢單力薄,萬一缺個胳膊啥的,將來如何是好?」嬤嬤面露急色,因著驚懼,整張臉都顯烏青之色,早些年她就讓夏姜芙好好教導幾個孩子,夏姜芙不聽,這回捅出簍子了吧。
夏姜芙充耳不聞,放下手,對著鏡子理了理頭上髮髻,喚秋菊道,「打水伺候我洗漱.......」
嬤嬤目光一滯,落在她粉面桃腮的臉頰處,語氣尖銳,「夫人,您真要看著六少爺死是不是,大少爺在朝堂遭人彈劾,二少爺遠在邊關,三少爺四少爺自身難保,要六少爺再出個事,您怎麼對得起顧家列祖列宗。」
話到了後邊,明顯氣急敗壞了。
秋翠聽得觸目驚心,放下椅子,忙拉扯了下嬤嬤衣衫,主子們的事不是她們能品頭論足的,嬤嬤太過誇大其詞了。
然而嬤嬤是真的來氣了,夏姜芙嫁進侯府對府里庶務不管不問,不敬公婆,不遵夫綱,甩開秋翠的手,轉身闊步離去,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才是主子呢。
夏姜芙安之若素的順了順鬢角的碎發,聲音波瀾不驚,「秋菊,打水去。」
秋菊退出門,秋翠不動聲色跟著退下,瞅著嬤嬤衝出半圓形拱門,她提著裙擺,快速追上前,迴廊盡頭才把嬤嬤攔了下來,夏姜芙真要像嬤嬤說的冷血無情,就不會將自己雙手磨起水泡了。
表面不在意,心裡何嘗不惦記?
夏姜芙洗了臉,回內室換了身嶄新的衣衫,沒過問秋翠去處,將秋荷喚到屋裡交代了幾句,再三確認臉上的妝容才讓秋菊備馬車回城,嬤嬤在門口候著,臉色稍微好轉了些,見夏姜芙端莊優雅走來,矮身認錯道,「老奴說話多有冒犯,請夫人責罰。」
夏姜芙微微抬眼,漂亮的桃花眼在她臉上逡巡,嬤嬤和老夫人年紀相仿,論起來,還是侯爺的奶娘,因著捨不得老夫人一直留在府里,身材有些發福,眼角細細密密的褶皺猶如老樹皮的紋路,眉間縈繞著愁緒。
「你看不起我泡溫泉,那就罰你留在別莊泡兩日。」她的聲音慵懶散漫,驚訝得嬤嬤抬起頭來。
夏姜芙徑直離去,坐上馬車,嬤嬤才想起要回禮,秋荷站在她身後,小聲道,「夫人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嬤嬤的話她沒往心裡去,夫人為了讓裴夫子消氣,親自剪裁了六盆花,吩咐我用冰塊凍結其花瓣,連夜送往裴夫子府上,她不苛責六少爺自有她的用意,嬤嬤,您別懷疑夫人的心。」
嚴父慈母,顧泊遠嚴苛,雷厲風行,幾位少爺沒有不怕他的,若夏姜芙再整天怒目而視,幾位少爺的日子可想而知。
夏姜芙每回教導幾位少爺都會把下人支開,無人知曉他們說了什麼,但夏姜芙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人到了年紀自然就懂事了,不懂事的年紀說再多都沒用,哪怕是成熟穩重的大少爺二少爺,年幼時都做過許多頑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