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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4:10:11 作者： 雪落半生
「晚安。」用清列磁性的嗓音說出這句話，流露出止不住的溫柔。
張行盛耳朵一熱，悶在枕頭裡嗡聲嗡氣回了一句晚安。
真的好好聽啊，泠寒的聲音。
陳書文只知道張行盛是gay，卻不知道他還是聲控，顏控，手控，冷白皮愛好者。
泠寒這是哪哪都長在了他的點上，怎能不讓人心動?
況且看今天的情況，對方也不是真的冷漠無情，甚至有些天然。
連性格也這麼可愛！
張行盛在心裡給自己鼓起，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畢竟還是少年人的身體，20歲正是最嗜睡的年紀。
而早已和張行盛說過晚安的泠寒，此時卻還未入睡。
「0……312，你把賀白雲系統的程序模擬給我看看。」泠寒下意識想叫0916，但考慮到這是需要智慧的事情，還是叫了0312。
「好。」蹲在泠寒枕邊的黑毛球藍眼裡一陣綠油油的代碼閃過，0312直接將分析結果投屏在虛空中。
按道理來說，賀白雲的系統沒有生出自我意識，這讓泠寒十分懷疑它是怎麼找到賀白雲並幫助它的。
「直接開放它的數據本體。」
虛空中，由0312為初始點，一條蔚藍色的半透明細線延伸開來，直直通到了賀白雲的房間。
泠寒嘗試著將精神力附著到細線上，順著它侵入到了賀白雲的系統內部。
那團程序先是卡殼了一瞬，隨後便奮起反抗。不過以它的智能程度，這點反抗簡直不值一提。
眼看程序即將破碎，那團光球擺出了繳械投降的態度，示好般輕輕接觸泠寒的精神力。
這確乎超出了泠寒的預料，簡單的程序並不會投降，它們要麼殊死搏鬥，要麼直接被擊潰，根本不會主動通過示好來尋求出路。
這更像智慧生命體會做的事。
「將你的本體帶來見我。」泠寒試探著用神識與它溝通。
「……」光球不為所動，繼續輕觸精神力。
「我不開玩笑，3，2……」隨著倒數，壓迫越來越大。
終於，在即將倒數到1時，光團內部展開了一個小口，泠寒瞬間進入了它的內部。
而0312的數據本源隨時待命絞殺光團，只要它做出哪怕一點點傷害泠寒精神力的舉動。
光團內部簡單到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只能隱隱可見幾段代碼飄忽過去。
「咦?」
「怎麼了?」泠寒聽見0312一陣疑惑的驚呼，連忙問。
「宿主，這個程序系統更像是高級系統嚴重受損後的內部保護形態。簡單來說就是它的低配版。」
「也就是說，它原本是高級系統?」
未被編制的高級系統，要麼敵要麼友，泠寒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許是察覺到了泠寒精神力里透露出來的敵意，光團慌了，竭盡全力散發善意，想要消除泠寒對它的敵意。
「它在示好，」0312皺了皺短小的眉毛，「它把它的核心中樞開放給了我。」
「哦?」泠寒感到意外，核心中樞可是它們高級超智能生命體最關鍵的地方，類比人類的大腦和心臟。
但這也同樣確定了，對方確實是高級系統。
「先問問它的目的。」0312提出建議。
泠寒點頭認同。
光團見一人一統不再想著抹殺早自己，鬆了一口氣，隨後通過斷斷續續的代碼程序，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0312。
「它希望我們能夠幫助它，不，更準確的意思是它在尋求合作。」0312給泠寒充當翻譯，當然，走的是神識通道，光團並不知曉他們對話的內容。
「 它似乎知道我們的目標是賀白雲，它甚至在賀白雲那留了一手。」
「怎麼說?」
「它將賀白雲今日的那首歌的原曲以及『創作』過程以原作者的名義在網上提前發布過，只是被它壓住了，沒有人關住過。」
「……它為何這麼做?」雖然賀白雲是敵人，但在背後捅刀子的同伴，泠寒也確實不喜，即使賀白雲是錯誤的，但保不准這個光團會不會背刺自己。
0312也向光團詢問。
「……它說，因為信念。」0312沉默了一下，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它說它曾擔任過高級文明世界裡的文化中樞系統，見證了一代又一代文明的泯滅和崛起。戰爭，和平，繁榮，衰竭。它將一個又一個文明的種子納入它的核心中樞，卻沒想到，自己會遭到覬覦。」
「在又一次文明繁榮的頂端，它被那裡的人暴力破壞了，它拼死護住了自己的核心中樞，逃離了那片廢土。」
「它說……它帶著成千上萬的文明成果在宇宙逃竄漂泊了不知何許歲月，直到他遇見了時空錯亂的靈魂——賀白雲。它本以為這是救贖的開始 ，沒想到，人類的貪婪和欲望就像無底洞。」
「原來，它所惺惺相惜的靈魂，從來都不是因為敬畏文明而回應它，而是因為名譽和利益。」
「賀白雲所做的事違背了它存在的信念，可它卻已經虛弱到無法反抗，只能遵循或者徹底毀滅。」
「它只敢說它只會將宿主本來知道的音樂復刻，根本不敢暴露自己坐擁萬千文明成果，不然，那將帶來徹底的文明混亂。」
聽罷，泠寒有一段時間的失語。
即使親眼見證過，卻也一次又一次被人類的貪念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