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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2:09 作者: 藍十六
    雖然事情很窘迫,但是那大菜刀的重量她是記憶猶新的。

    多重啊,她用兩隻手將大菜刀舉起來,都保持不了太久的時間。

    沒想到這紀國輝小小年紀居然能用這麼重的菜刀,將大紅薯的皮削的乾乾淨淨,還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塊。

    可以想見,他可是沒少進灶房的。

    果然窮的孩子早當家啊,謝安安對紀國輝頓時再一次充滿了同情。

    紀家五個孫子,老大十歲都已經上到小學三年級了,老二八歲多了,居然還沒開始念書。還得照顧底下的幾個弟弟,想來他在老紀家應該是不得寵的。

    腦補了紀國輝的慘痛家庭地位,謝安安真心誠意的走進灶房,問向紀國輝,需不需要幫忙。

    對於身世悽慘的小孩,謝安安總是願意拉人一把的。

    此時的紀國輝正滿臉是汗的忙活著,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謝安安腦中的「小可憐」,他看向謝安安,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說道:「不用了,你二寶哥哥能行的。安安乖,你去找五寶玩兒吧,一會兒等紅薯蒸好了二寶哥哥會喊你的!」

    謝安安聽見他這麼說,也沒有強求。而是乖巧的「嗯」了聲,便自覺的去牆根處拖了張小板凳坐在他的斜後方,就這麼陪著他。

    幫不了忙,能陪陪也是好的。

    這麼個蒸籠一般的灶房,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燒火蒸紅薯,多可憐啊。

    雖然她承認自己也是為了拿福氣幣,但她絕不承認自己是慘無人道的壓迫者!

    紀國輝一直在忙著,謝安安忍著熱,坐在邊上的小板凳上,就這麼看著他。

    百無聊賴中,倒是又將他脖後頸的紅色胎記看了個清楚。

    確實如同原小說的作者說的那樣,細看之下,那胎記如同一片桑葉,被夏日的汗水浸過,仿佛桑葉的紋路都看的一清二楚。

    謝安安眨眨眼,問向紀國輝:「二寶哥哥,你脖子後面的紅色是什麼呀?」

    紀國輝聽到這話,不自覺的捂了捂脖子,臉色稍微變了變:「安安別看,丑。」

    話一出,謝安安便知道這紀國輝對這胎記是有些自卑的。想來這麼些年,村裡的那些熊孩子們應該沒少嘲笑他。

    思及此,謝安安便走上前,抬眼看向紀國輝,踮著腳尖將他的手拉下來,說道:「怎麼會丑呢?一點都不醜,還很好看呢!我都沒有,五寶也沒有,只有二寶哥哥有。安安還很羨慕二寶哥哥呢!」

    看著謝安安一臉的真誠,雖然她粉嫩的臉盤上爬滿了針尖般的細汗珠子,但在紀國輝的心裡,此刻的她,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紀國輝突然有些靦腆的笑笑:「真,真的嗎?」

    謝安安肯定的點點頭,抬著小腦袋,脆生生的說道:「是呢,二寶哥哥最好看,最厲害了!」

    其實謝安安並不是故意安慰他。

    用她一個成年的老阿姨的審美來看,這紀家這麼多孩子,只有這紀國輝長得最好看。濃眉大眼,還有一對酒窩,皮膚也是乾乾淨淨的,讓人看著就是很舒服。

    五寶也很可愛,但是一來五寶還實在太小了,二來五寶那上挑的桃花眼一看將來就是桃花運旺盛的不行的那種。謝安安只是一個小炮灰,不想參與男主的人生,更不想得罪那一二三四五六七等等等等的女配。

    雖然在原小說中,自己是男主的白月光。可顯然,謝安安並不想當這白月光。

    白月光白月光,都是死的比較早的。

    她還想且活著呢!

    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獲取福氣幣,她恨不得離男主越遠越好!

    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紀國輝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是好看的,頓時心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被填滿一樣,高興的好似都快溢出來了。

    從小到大,因為這塊胎記他沒少被人說閒話。

    因為他是老紀家的獨一份,沒有人有這種紅色的胎記。所以,連家裡的三寶四寶有時候都會笑話他。

    為此,在他六七歲該上學的年紀,他跟宋雪梅主動說不想去上學,說要給家裡減輕負擔,在家裡照顧弟弟們。畢竟這種事情在農村也十分常見,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理由。

    可紀家不同於別的家庭,紀家條件一直很好,哪怕他們五兄弟都上學,勒緊褲腰帶,也是能供得起的。宋雪梅知道他心裡有坎,所以便假裝同意了他的要求。

    其實,他只是不想去學校再遭受別的村的小孩們的嘲笑了。有他們溪河村小孩兒們的嘲笑,已經足夠夠了。

    所以這幾年,他專心在家挖野草,打豬草,帶弟弟們,做飯洗衣樣樣都來。就是不願意跟著宋雪梅去學校上課,不願意離開溪河大隊。

    宋雪梅知道他的這個心思,所以每到周末,她就自己在家給他補習,教他認字看書。

    畢竟,學可以不上,但是知識不能沒有。無論到什麼時候,有知識總比文盲要有力量的多。

    時間長了,倒也十分和諧。

    兩人說話間,大鍋里的水便「咕嚕咕嚕」的開了。

    紀國輝心情很好,臉上帶著笑意將大蒸籠放到鍋上,拿出洗的乾乾淨淨的白帕子鋪在蒸籠上,將剛剛切好的紅薯塊散落在白帕子上頭。

    蓋上蒸籠的大蓋子後,他又跑到灶膛邊上,又往灶膛裡頭添了幾把柴,這才拍拍手,噓口氣說道:「一會兒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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