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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1:15 作者: 芒鞋女
    坐好了,小路子拿著他的功課進來,磊哥兒挺直著脊背,端正坐好,把紙擺正了,拿起毛筆,筆畫寫得歪歪扭扭,一個田字,寫得好似畫的圓圈。

    小路子退到一邊,還是娘娘有辦法能叫小王爺安靜下來,平日在屋子裡,小王爺寫一個字要花一刻鐘不說,還要爬上窗戶,看外邊的景色。

    磊哥兒寫完了,俞璟辭抬起他的袖子,果真,袖子上沾了許多墨汁,理了理他的衣衫,「小路子,給小王爺換身衣服來!」

    她坐在磊哥兒剛坐的位子上,拿起旁邊的宣紙,撲在桌子上,磊哥兒走出去兩步又跑了回來,依偎在她腿邊,「皇叔母要寫信嗎?」

    「恩,皇叔母給一個姨寫信,她生了一位小姐,皇叔母不能去看她!」俞璟辭一邊與磊哥兒說話,一邊給鄭霜去信,她已經出了月子,俞璟辭想起夏蘇,叫鄭霜瞧瞧夏蘇怎麼樣了。

    磊哥兒要俞璟辭抱,小路子嚇得要把磊哥兒拉開,俞璟辭看了他一眼,擱下筆,抱起他坐在膝蓋上,「皇叔母抱可以,不過磊哥兒不能亂動,傷到肚子裡的寶寶就不好了!」

    磊哥兒點點頭,看俞璟辭拿著筆,姿勢把他差不多,寫出的字跟字帖似的,好看極了。和俞璟辭說,俞璟辭笑他,「磊哥兒知道什麼是字帖?」

    「當然知道,夫子可是說了,王羲之的字帖最難臨摹了,不過皇叔母,什麼叫臨摹啊!」

    磊哥兒學字的時候,筆力還不夠,都是夫子教了他怎麼寫,自己依葫蘆畫瓢。

    「等磊哥兒稍微大些了,叫你皇叔贈你一副,你皇叔寫王羲之的字寫得可好了!」俞璟辭說著話,邊在紙上寫著,很快就換了第二張,磊哥兒看得目瞪口呆,「以後,我也會和皇叔母一樣厲害嗎?」

    「當然了,以後磊哥兒會比皇叔母還厲害呢!」

    俞璟辭寫完了信,叫夏涼拿了信封裝起來,「送到李府去!」

    夏涼拿著信封走了,磊哥兒爬下地,也往外跑,「小路子,小路子,去看看禾宛姑姑的桂花糕怎麼樣了!」

    小路子彎著腰,給俞璟辭行禮後才跟了上去。

    俞璟辭心裡暖暖的,她的孩子,以後會和磊哥兒一樣聽話嗎?收拾好硯台,把毛筆洗了,才想起大嫂信里說了後兩日的宴會,太后為了給長樂公主說親,跟皇上關係越來越僵,朝堂上,一幫大臣有意無意干擾大哥二哥查案,分明是不想查出其中真相來。

    「禾津!」

    「娘娘,有什麼吩咐!」這時候冬晴當值,聽到俞璟辭的話,她進屋解釋,「禾津夜裡當值!」

    俞璟辭一頓,「你去長樂宮走一趟,叫長樂公主有空了,來香榭宮一趟!」

    先皇死後,長樂和賢太妃在長樂宮一步都沒出來過,靖安王也不念書了,整日待在宮裡,只舒家的陪讀偶爾進宮陪靖安王玩玩,想來也是,太后的性子,怎會叫賢太妃過得比她舒適?

    長樂在宮裡急了好些時日了,賢太妃不准她出長樂宮,不然她早去香榭宮找俞璟辭幫忙了,聽了冬晴的話,她急忙跑進屋找賢太妃。

    賢太妃拉著靖安王試衣衫,兩月一來,賢太妃身子骨不好了,心裡有幻覺,總認為有人要害靖安王,吃飯時,靖安王動筷前,她都要嘗一口後才敢叫他吃。

    長樂說了,宮裡的飯菜是從御膳司提來的,太后管不著,而且,太后能對他們做的,無非來剜他們幾句,賢太妃卻是不信,神經繃緊了,就是認為太后要害他們。

    進了大殿,靖安王站著,伸直了手臂,「母妃,合身!」

    「母妃!」長樂上前,急忙將靖安王身上的衣衫脫了,「母妃,還沒入冬,給皇弟穿這麼厚幹嘛!」

    靖安王也不說話,長樂擦了擦他額頭的汗,「皇弟,你先回屋看書,我與母妃說說話!」

    靖安王微微躬身,行禮後才退下。

    「怎麼了,可是太后又來了?」

    最近,太后隔三岔五的來一回長樂宮,走了,賢太妃就跟打了場仗似的,身心疲憊,她抓著長樂的手臂,「長樂不害怕,母妃保護你!」

    長樂難受,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恩,長樂知道,母妃,俞璟辭叫我去一趟香榭宮,我求求她,叫她求大皇兄讓皇弟去學堂念書,小王爺三歲都跟著柳夫子啟蒙了!」

    她的皇弟聰慧,什麼都明白,若不是那一年母妃叫皇弟出夠了風頭,惹了父皇的厭棄,叫父皇以為皇弟有奪位的心思,他如今該跟著夫子,識字明理,不該整日被關在宮裡。

    「你大皇兄當了皇上,恨我們還來不及,怎麼會幫我們呢,還有,你說的俞貴妃,小時候你兩可是合不來,今時,你落寞了,她不落井下石就好了!」賢妃整理剛靖安王換下的衣衫,整理得很用心,長樂看了難受。

    「她不是那樣的人!」至於原因,她說不上來,可是,她知曉,俞璟辭不是。

    賢妃沒攔著她,長樂出了長樂宮的門,大大的舒了口氣,才長樂宮,好像被□□著,做什麼都壓抑得很。

    長樂也不知她多久沒見著俞璟辭了,她面色很好,身子比以前豐腴了很多,衣衫穿得寬鬆,想到宮裡的傳言,她為她高興。

    俞璟辭也見著她了,一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明明是俏麗的打扮,配上她欲哭的表情,多了分滄桑。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俞璟辭上前拉著她進了屋子,幫她擦了擦眼角,忍不住揶揄,「什麼時候我們大名鼎鼎的長樂公主也懂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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