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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21:15 作者: 芒鞋女
俞墨淵掏出帕子輕輕為其擦拭淚珠,知她落淚的原因是擔心自己,舒了口氣,哭笑不得的說,「這不正合我意?如此說來哪日我還得登門拜訪沈三少,謝他成全了我。你放心吧,你二哥不說容貌不說堪稱京城數一數二,比一般人家卻也好上很多,你啊,把心收回肚子等著我給你找嫂子吧!」
「就會插科打諢!」發泄完,俞璟辭心情舒暢不少,仔細打量她二哥五官,濃眉大眼,膚質黝黑,一眼真記不住他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一張黑臉了,「自古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來的你自己找?」
兩人聊著閒話,道把打人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禾津守在屋裡,看俞璟辭紅著眼眶回來,急問道「小姐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仔細看才發現她身後的俞墨淵,頓時下了臉,「二少爺,咱小姐是不是被你弄哭的?」語調高昂,像隨時待命打仗的將士。
俞墨淵哪敢承認?急忙擺手,「我哪有這能耐啊,外邊雪大,她是雪進眼睛了,扶你家小姐進去,暖暖她的身子!」
「不是這樣最好!」
俞璟辭小時候不愛哭,不知怎的,大了後眼淚也多了起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她想俞璟辭的眼淚沒少流,且很多時候都和二少爺有關。
俞墨淵想著回清水院也無事兒可做,便拉著俞璟辭下棋,他沒耐心慣了,下著下著就要嚷著離開,俞璟辭正在興頭上豈會讓他走,直到殺得他片甲不留才讓禾津收起棋盤。
鬧了一下午,俞墨淵回清水院天黑盡了,走廊上點燃了八角燈籠,他身心愉悅。
回到院子還沒喘口氣就見俞清遠怒氣沖沖走了進來。
看眼色如他,急忙狗腿的遞上自己喝過一口的茶,試探問道,「爹怎地過來了?有事兒讓我去書房不就可以了?」因著白日的事兒,他心裡多少發虛。
「孽障,瞧你做的好事!」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摺子甩到俞墨淵臉上。
今日下衙,看府里標誌的馬車守在衙外,他以為府里發生了大事。問小廝才知大小姐讓他去太子府!
太子府一直是俞清遠這輩子都不想踏入的地方,沒法,和俞璟辭有關他必須得去一趟,快到太子府時見著從裡邊出來的沈府國公夫人和少爺,太子妃在一旁紅著眼眶。
不知怎地,他讓車夫把馬車倒回拐角處,等人都走後他才出來。拜見太子後才知道自家孽障坐下的好事。
這幾年,朝堂爭鬥越演越烈,俞公府被多少人盯著,稍一動引發全身。和太子聊了這事兒處理結果,他知道太子說了還不算,沈府不會善罷甘休。
果真,還沒出太子府就有公公說皇上召見,進宮,還沒來得及行禮皇上就扔下一摺子,上邊全是數落自己縱容俞墨淵致沈三少腿殘的事兒,更把俞墨淵平時生活作風批評了個遍。
「卿於朕,於朝堂都有著非同一般位置,其子犯下的罪你回家好好斟酌斟酌,退下吧」皇上說完就拿起另一份奏摺批閱了,頭都沒抬一下。
「是!」
他不知道皇上是何用意,按理說該明日早朝時審訊,此時叫自己來又把狀告自己和俞墨淵的摺子交給自己。
渾渾噩噩的走出宮殿,俞清遠掏出一袋子銀錢塞給公公,「海公公伺候皇上多年,可瞧出皇上這次是想?」
「皇上的意思哪是洒家能知道的?不過前些日子皇上跟太子閒聊時,說到納側妃的事兒,洒家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謝謝公公了!」
冗長的宮牆,緩慢的步伐,俞清遠心沉到谷底,一路上把摺子反覆看了幾遍,這摺子怕就是天家給的聘禮了!
看俞墨淵現在還無所畏懼模樣,他雙手撐住桌面,強制壓抑自己的暴怒,「早和你說別衝動意氣,你可知這次你害苦了你三妹!」
俞墨淵看摺子上連把他小時候爬樹摘果子,捉蛇都列為罪狀他能不覺得可笑嗎?瞥過俞清遠,到底是沒敢笑出聲來,對俞清遠的話他不贊同,「三妹明年就及併,沈三少平日不務正業仗著有太子妃撐腰沒少做些霸占民女的事兒,不為著辭姐兒我也早想收拾他了!」
聽完,俞清遠忍耐告罄,一手揮起桌邊的茶杯朝俞墨淵扔去,「平日就是太縱著你才讓你不知深淺,他怎麼做上邊有父母管教,犯了法有刑部定罪,你哪門子的收拾?」緩了口氣,目光冷冽,「你可知你的仗義害的是你三妹的一生!」
俞清遠說完已是氣喘吁吁,深呼吸兩口氣,瞥過俞墨淵仰著的頭顱,無力的垂下了腦袋,「罷了,罷了!」
俞墨淵被俞清遠表情嚇著了,從小自己再不聽話俞清遠都是溫和如玉,什麼時候這麼失常過,回想他的話,後知後覺抓住了重點,「人是我打的,和三妹有什麼關係?」
電光火影間,腦子閃現許多假設,最有可能的就是沈家把報復發泄在辭姐兒身上,收起玩樂心情,重新一句一句看手裡的摺子。
摺子明顯是沈國公心腹所為,每數落他一條罪狀便會提到沈三少爺腿跛親事坎坷沈府香脈難續的悽慘,他撓著後腦勺,一臉怒氣,「丫的,他沈府真有膽兒的,一個跛腳的丑老怪想娶我家辭姐兒,沈府光是嫡出少爺就四個,改日我定要砍了沈家少爺,讓他們一群王八羔子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香火難續!」
「混帳,此時此刻你竟還不知悔改?」俞清遠還沒消下的怒火再次被點燃,「給我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批准不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