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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7:40 作者: 伊人睽睽
    而看到是他坐起來,寧鹿眼中的警惕瞬間鬆懈,她伸手就來摸他的額頭,然後驚喜:「你燒退了!」

    國師點頭。

    寧鹿歡喜,一下子傾身,緊緊抱住了他。感受到她的快樂,國師一時失神後,竟也有些淡淡高興。

    他試探:「我病好了,你這般高興?」

    寧鹿:「是啊!」

    國師任她抱著,有些出神。

    他自來因為要幫人解天道、幫人布陣謀算天道、占卜算卦之類事情,身體一貫不是很好。跟隨他的弟子們早已習慣他三天兩頭地病倒,而當他病好後,他已經很久沒見如寧鹿這般直白的歡喜了。

    國師笑一下,輕推她,示意不要抱了。

    寧鹿不情不願地鬆開了他。

    而國師輕咳一聲,垂著眼:「你能否迴避一下?」

    寧鹿不解:「什麼?」

    國師說:「我病了數日,身上粘了汗,有些不舒服,我要換衣。你的包袱里應該給我備了衣裳,對吧?」

    寧鹿說:「對啊。不過你換衣便換唄,我不能離開,我還需要照看你呢,萬一你穿衣服穿到一半,暈過去了怎麼辦?」

    國師咳道:「我不至於暈過去。男女有別,你還是迴避一下吧。」

    寧鹿太奇怪了。

    她就托腮坐在旁邊,看他垂著眼皮跟山壁說話,覺得有趣。

    寧鹿理直氣壯:「你害羞什麼呀?你病了這麼久,不都是我幫你換衣,幫你擦身,幫你洗衣裳的麼?我連你身上哪裡有痣都一清二楚。」

    國師:「……」

    略有些窒息。

    心中絕望。

    心想果然,半睡半醒間覺得自己被反覆折騰,不是錯覺。

    國師硬著頭皮:「我知道。但那是我病了,不知情緣故;現在病好了,自然該你迴避。」

    寧鹿不說話。

    國師有些著急,他抬頭看寧鹿。一看怔住,因為寧鹿眸中噙淚,難過無比地看著他。

    國師:「……怎麼了?」

    寧鹿:「你知不知道你病了這兩日,我有多害怕?就怕你一病不起,就怕我聽你的話不帶你就醫,會害死你。你知道麼,昨晚上還有野豬來襲我們山洞,你差點被叼走,我和野豬打了一架才把你搶下!」

    寧鹿挽起自己的袖子,讓他看自己被野豬拱到的傷痕。

    看他色變,寧鹿抹淚:「反正我不走……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辦啊?」

    國師無法。

    又有些動容。

    還有些覺得自己愧疚她。

    他都忘了自己是因為被寧鹿綁來才遭遇這罪,他眼下只覺得是自己太弱、連累了她。

    國師只好道:「……你要是不想走,便坐遠一些好了。」

    這個寧鹿可以接受。

    --

    窸窸窣窣。

    國師背對著寧鹿,寧鹿坐在洞口。

    看他長發散於肩,背對著她,背影清瘦,又有種伶伶孤山之感。衣袍不過是一段華麗的錦緞披於他身,而本身骨血如山如河,蜿蜒壯麗。

    寧鹿目不轉睛。

    她紅著臉捧腮,夸道:「你長得真好看。」

    背對著她的國師一僵。

    他手臂上搭著一件衣服,微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坐到了洞口,離我已經有段距離了麼?莫非你在騙我?」

    他衣衫不整,都不敢回頭看她。

    寧鹿委屈道:「我是坐在洞口啊,但我目力太好,能怪我麼?」

    國師便不吭氣了。

    過一會兒,寧鹿笑嘻嘻:「你背長得真好看。」

    國師:「……謝謝。」

    寧鹿:「你肩膀弧線也挺好看的。」

    國師:「……你可以不發表意見。」

    寧鹿:「看到美好的事物就要誇讚啊,萬一人家不給看了怎麼辦?」

    國師咬牙:「你也知道我不想被看?」

    寧鹿笑嘻嘻:「你連發火都挺好看的。」

    國師啞聲:「……」

    一下子熄火了。

    而寧鹿陷入沉思,喃喃自語:「你真的挺好的,哪裡都很好看,就是太多病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起碼你打不贏我,打不贏我的話,什麼都只能聽我的。你脾氣又不大,發火像是小貓撒嬌,哄一哄就沒事了……關鍵是,真的很好看。」

    國師忍怒:「你是在嫖.妓麼?嫖的時候還忍不住評頭品足?」

    寧鹿訝然:「你怎麼說的這麼噁心啊?你把咱倆的關係形容成**,你自甘墮落詆毀自己也就算了,帶我幹什麼呀?」

    --

    然而經過山中這一段,兩人的關係進入了一種微妙的和諧期。

    再上路的時候,寧鹿不再對國師五花大綁。但是為了防止國師離開她的視線,她還是用一條撕下的衣帶,將兩人的手綁在了一起。

    國師對此都已經不發表什麼意見了。

    只是偶爾對寧鹿要求他騎在馬上、她牽著馬走的行為表示抗議。

    萬萬沒有一個小姑娘牽著馬帶他一個大男人走的道理!

    要麼兩個人都走路,要麼都騎馬。

    國師雖然病弱,卻堅持不想被人當成吃軟飯的小白臉。

    兩人又是吵了一路。不過與之前不同,現在的爭吵,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兩人之間,那種古怪的氣氛一直纏繞著,說不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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