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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7:40 作者: 伊人睽睽
有強撐第一晚,之後的日日夜夜自然就會順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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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呦本以為接下來就是自己的封后大典了,但是天不遂人願,年末的時候,太皇太后病倒了。
夜裡白呦與皇帝被喊醒,去太皇太后寢宮。他們看到太皇太后的寢宮燈火通明,無數宮人跪在院中。白呦心裡驚,她疑問地看向皇帝,卻見皇帝臉色蒼白,神情卻與她一樣迷茫。
顯然他什麼都不知道。
白呦心中一酸,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輕輕發抖。她握他的手時,感覺他劇烈一顫,看她一眼。
白呦輕聲:「陛下別慌,也許什麼事都沒有。」
這自然是一句蒼白的寬慰話。
太皇太后若真的沒什麼事,不會大半夜將他們喊來。當二人進殿,跪在太皇太后床下時,見太皇太后神色倒是平和,然而卻憔悴蒼涼得不像樣子。御醫們跪在帳外,瑟瑟發抖。
一個御醫抖著:「陛下、娘娘,太皇太后一年前便得了不治之症,臣們當時診出太皇太后只剩一年時間。但是太皇太后不讓臣們告訴陛下,臣死罪!」
一群御醫齊磕頭認錯,但這喚不回太皇太后的性命。
皇帝唇顫抖發白,他跪在床邊,伸手去拉太皇太后的手。
他全身冰冷,腦子甚至是懵的:「祖母……」
他明白了一切。
五年時間了,為什麼在這一年,太皇太后沒有殺掉白呦後,就讓白呦進宮。為什麼太皇太后突然就和皇后談好了一切,整個後宮都在積極幫白呦,幫他。
一年的時間,太皇太后要解決一切遺留問題,才能不帶遺憾地離世。
太皇太后側過頭,看著皇帝和他身邊跪著的白呦。
她神色有些恍惚。
她微微笑:「陛下,恕哀家要先走一步了。」
她道:「陛下別難過,這一日是遲早的。哀家至今記得,你當日孤零零跪在哀家門外,向哀家磕頭,希望哀家撥亂反正,希望哀家支持你。」
「哀家本來不想管,因為前貴妃的原因,哀家與先帝的母子關係一直很冷淡。哀家不想讓關係更差下去。但是你苦苦哀求,哀家見你實在可憐,被你說動,還是站在了你這邊。從那一日開始,哀家就一直是支持陛下的,陛下知道麼?」
皇帝閉目。
他再睜眼時,雙目已紅。
他聲音沙啞:「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些年有些混不吝,讓祖母很為難。我也許傷了祖母的心,讓祖母為當年的決定後悔……」
太皇太后搖頭,這個老人家唇角帶笑,慢慢道:「你是好孩子,和先皇不一樣。哀家從不後悔幫你。你只是走了彎路,但你還年輕,你也是不得不為之。」
她被皇帝握著的手也有一絲顫,她語氣悲痛:「哀家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也很苦。所以哀家讓呦呦進宮來陪你。」
太皇太后轉向白呦:「哀家當初本想殺了你,你怪哀家麼?」
白呦搖頭,她不如皇帝控制得那麼好,看到太皇太后這樣,她眼圈早就紅了:「我不怪您。您是為了陛下,而且您知道我失憶後,就沒再殺我。我進宮後,您還救過我。我怕您不許我和陛下在一起,但是您從來沒有這樣過……」
白呦眼中的淚落下:「祖母,您是一位充滿智慧的老人!」
太皇太后道:「若真是如此,當年宮中的悲劇也不會發生。如果不是哀家阻攔得太晚,未必會死那麼多人……」
太皇太后說話間,氣息更弱了。
她艱難地、搖搖地抬手,撫摸皇帝的面孔。
她透過他現在的面容,隱約看到了他當年做少年時的樣子。那樣的清雋,端莊,正直……
太皇太后看著這對璧人並肩而跪,她喃聲:「當年呦呦你在宮中讀書,哀家沒有見過你。但如今也不晚,往後餘生,你答應哀家,會好好陪在陛下身邊。你身上的毒,不管能不能解,都請你陪著陛下,不要傷害他。」
白呦點頭,她的手與皇帝交握。
太皇太后目光飄虛,似陷入回憶中:「陛下剛剛登基,哀家提議陛下將年號定為『佑平』。陛下不曾過問,自然不知,佑平佑平,本是佑君平安。哀家想要佑君平安。皇室莫要再發生慘劇。」
「佑平第一年,陛下萎靡不振。」
「佑平第二年,陛下對那些做錯事的人,開始直接殺了。」
「佑平第三年,陛下成了暴君。」
「佑平第四年……」
「佑平第五年……白呦入宮。」
太皇太后的手滑下去,她閉上了眼。皇帝如同被驚一般,他拽住她的手,悽慘高喚:「祖母——」
太皇太后眼角余淚。
她給他們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若是有緣……天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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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於當年冬病逝。
第二年春,佑平六年,白呦被封為后。
這一年,良妃依然在快樂地寫話本,張婕妤在痛苦地繡她的屏風。
白呦與皇帝約定,他絕不自私地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要用他的心頭血為她徹底解毒。她不要徹底解毒,她要和皇帝相依相偎很多年。待她真的快熬不下去的時候,他們才可以用皇帝的心頭血去搏一搏那個可能性。
而且說不定這些年,不需要人血為引的解藥,就能研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