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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7:40 作者: 伊人睽睽
    而冬天嘛……

    白呦喚來一個宮女,理直氣壯地吩咐:「你去找陛下,說我這裡好冷,我要冰炭,要熏爐。」

    宮女提醒:「娘娘,您被打入冷宮了。不能隨便出去的。」

    白呦:「休妻還有贍養費吧,難道我不配麼?」

    宮女去試了,不到半個時辰,浩浩蕩蕩的宮人來冷宮了。為首的是大內總管,親自到來,笑眯眯地向之前降了位份還沒升回去的白貴人請了安。大內總管身後,除了白呦要求的毯和爐子,還有屏風畫障、器具珠寶、犀角象牙等物。

    除了白呦舊日宮裡擺著的,白呦大概看一眼,還多了許多新的。甚至包括一幅「山鬼圖」。那是白呦之前在陛下寢宮中見到的。

    這下大家便都明白是誰讓大內總管走這一趟的了。

    大內總管繞著白呦的新宮殿轉了一圈,道:「這宮有些破舊,委屈娘娘了。」

    白呦幽怨道:「你記得中午為我拿一碗清粥。」

    大內總管:「……?」

    白呦嘆:「打入冷宮的后妃,整日只有窩窩頭,粗茶淡飯。這是我仔細查過的。日後我就要過這樣的日子了,總要習慣。」

    大內總管噎得無話可說。

    當夜皇帝為要懲罰白呦,冷著心腸沒去看她。他聽大內總管描述白呦的新宮殿,大內總管想說白呦矯情,但是皇帝喃喃自語:「打入冷宮的妃子,都不太好受的。」

    大內總管心想沒看出白貴人哪裡不好受,她那哪是去住冷宮,她是搬新家啊,還收了皇帝的一堆賀喬遷的禮物呢。

    皇帝再聽大內總管說白呦想修宮殿,他沉吟一下,道:「必是冷宮太荒涼,罷了,隨她吧。」

    但皇帝心情卻低落起來。他心裡想著冷宮中的白呦。他擔心冷宮陰冷,她會生病。又擔心她吃不飽穿不暖,在冷宮中被人欺負。皇帝想得有些糊塗,不自覺地念了出來。大內總管就道:「陛下想多了,冷宮只有娘娘一個人住,誰欺負她呢。」

    皇帝冷冷道:「孤魂野鬼呢?」

    大內總管:……陛下都開始信怪力亂神了?

    當夜皇帝睡在床上,盯著帳子上的卷草雲紋出神。他心裡有點後悔兼擔心,他想去冷宮看看她。但是想到白呦才去住第一晚,自己就巴巴地過去,豈不是說明這懲罰很表面功夫麼?於是皇帝硬著心腸,心想必須要冷冷她,讓她知道她錯了。

    皇帝入睡。

    半夢半醒間,感覺褥子裡鑽進來了一個東西,涼涼地,又很不老實。他夢中清醒,當那東西小心翼翼翻動的時候,他手伸出,一把拽住那人的手腕,從自己的被褥里拖出來了一個東西。

    是個美人。

    眼睛清亮亮的,青絲如瀑如夜,傾瀉在暗夜中。她被扣住手腕,仰起臉看皇帝的樣子,靈氣十分,有些小妖精的感覺。

    皇帝恍神,總覺得哪裡見過她似的。

    那種熟悉感。

    緊接著他徹底從夢裡醒過來,黑著臉瞪她:「白呦,你長本事了!」

    皇帝起身坐起,要人掌燈,他一手摟著她的腰將她如拔蘿蔔般提起來。白呦伸手就要捂他要喊人的嘴,靠在他身上,噓個不住:「陛下別喊人!是我!」

    皇帝:「你夢遊?」

    白呦臉紅。

    她厚著臉皮摟住他脖頸,親昵地將臉貼著他頸。皇帝厭惡地要掀她下去,惡狠狠道:「竟是誰,敢放你進來!」

    白呦:「可是臣妾做了噩夢,醒來不見陛下,臣妾好慌的。」

    皇帝垂目,睫毛濃密如簾,他判斷她神色。

    白呦貼著他頸,氣息軟軟地拂著,她還一驚一乍地用氣音說話:「陛下收留臣妾一夜吧?冷宮好黑,臣妾害怕。」

    皇帝:「不行。」

    白呦:「……?」

    他怎麼不按套路走?

    白呦懵懵的,被皇帝趕下了床。大內總管隔著帘子得到皇帝旨意,要送白呦回去。白呦氣得臉紅,深覺丟臉,扭過頭在心裡發誓自己一定不再理他了。但是她又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白呦轉目看去,見皇帝也起了身。

    披長袍而坐,面白如玉,氣質清雅。

    皇帝淡聲:「不是怕黑麼,朕送你過去。」

    --

    第二日,皇帝派工匠去修葺冷宮的各處宮殿,白呦來皇帝寢宮住了。她理直氣壯地說自己的宮殿在修著,沒法住人。皇帝趕不走她,就任由她喜滋滋地將她的東西,不遠千里又從冷宮搬到了皇帝的寢宮。

    白貴人這番被打入冷宮的遭遇十分神奇。

    名義上她應該在冷宮被軟禁著。

    實際上她住在皇帝的寢宮中。

    她出皇帝的寢宮在御花園晃時,碰上后妃娘娘還會打招呼。而娘娘們已經迷茫,不懂白呦這到底是失寵了,還是沒有。

    然白呦恃寵而驕。

    經過之前那侍衛的事,她基本弄清楚皇帝對她的忍耐度極高。她就算不是刺客也是內奸,可是據說那個侍衛都死了,皇帝都沒有審問過白呦。皇帝頂多是讓白呦寫報告說清楚她和二皇子的事,白呦說不記得後,皇帝也沒有追究。

    九月份這個月,是白呦自進宮後,過得最舒服的一個月了。

    她整日住在皇帝的寢宮中,除了晚上睡覺皇帝仍與她涇渭分明後,她越來越突破他的界限。她在他的宮裡隨便住,隨便碰他的東西。她想要什麼,但凡說出來,次日皇帝就必然給她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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