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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所以,就算去換洗,蕭清朗也無需去旁處。
太后見蕭清朗面色淡淡,不禁慾言又止,可最後卻在看到肅王投向他的忌憚視線之後,無奈的揮揮手說道:「宋嬤嬤,你且去尋一套玄之的常服來。」
宋嬤嬤躬身應是,而後匆忙離開。
太后宮中素有兩位王爺的常服,且此處距離太后宮裡最近,所以她這番吩咐也沒有引起旁人的什麼懷疑。
蕭清朗深切的看了許楚一眼,隱隱的似是要交代什麼,只是最後都隱與淡漠的眸色之下。
此時無需他多言,許楚都已經敏銳的察覺到,或許今日的宴席本就是個陰謀。只是到底是什麼陰謀,她未曾想明白,可是在看到蕭清朗安撫的眼神之後,她還是咬了咬唇將欲要同時離席的話咽了下去。
這個時候,最理智的事情就是他們二人不能同時落入圈套。萬一今晚的宴席真是針對他們的,又或者是幕後之人為了阻礙他們繼續追查而設下的鴻門宴,那麼他們二人一起離開或許會同時墜入陷阱。
最為安全的辦法,就是分開,縱然有人被誣陷,總歸還有一個人能在圈套之外為對方洗清冤屈。
想到這裡,許楚只能壓下心裡的擔憂跟莫名的心慌,強自笑著繼續與蕭明珠敘話。只是這一次,她的模樣越發的心不在焉起來。
又過了許久,眾人都不見宋嬤嬤歸來,也不見蕭清朗的身影。期間,皇帝也曾派人去偏殿尋找,可派出去的宮人都說,只見到王爺換下的滿是污穢的衣服,卻並未見到他的人在何處。
剛開始的時候,皇帝只當他是不適應殿中觥籌交錯的酒氣,所以看似責備實則無奈的說道:「玄之向來不飲酒,只怕此時該是有些醉意了。」
他一說這話,一旁的齊王就與齊王妃無聲對視一眼,乾咳一聲違心附和起來。
他們可是親眼見過自家三弟醉酒模樣的人,那薄情又毒舌的模樣,簡直能將看輕許楚的人活活扒下一層皮來。還有那委屈告狀的樣子,簡直讓人沒眼看。要說剛剛他那般神情清明的離開是醉酒,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們總不會在此時拆皇帝的台。
且說蕭清朗那廂,剛在偏殿換過衣服出門之時,忽然被一個宮婢撞入懷裡。那宮婢嚇的瑟瑟發抖,急忙告罪。
蕭清朗眸光晦暗幾經變換之後最終歸於沉寂,而後,他指尖微微捻動,揮手讓那宮婢先行離開。只是,在那宮婢匆忙離開之時,他嘴角卻幾不可見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來。
待到那宮婢身影消失在暗處之後,他才負手立在原處神情莫名沉寂。
還真是......可笑的很......
蕭清朗冷笑之後,就意味不明的看了看自己手心裡被攥成一團的紙條,他並未多想直接將那紙團彈入了一旁的草叢之中。
當年,他之所以許諾那人,不過是為了母妃一事。而今,他身邊已經有了小楚,無論那人知道何等內情,都再也動搖不了他的心了。
那些內情,以後他必然會慢慢查探出來。可是,倘若今夜他入了那人的願,或許這件事就會成為小楚心頭的結。哪怕,小楚能體諒他,他也不敢冒絲毫讓她傷心的風險,就算是可能也不行。
第四百三十六章
想的到這裡,他就輕嘲一聲轉身欲要離開。可就在轉身的瞬間,一陣頭暈目眩襲來,未等他有所反應,就覺得眼前一黑,再也沒了知覺。
臨昏過去之前,他心裡還苦笑一聲,想到只怕這次得給自家小楚惹大、麻煩了。
因為是入宮赴宴,所以他並未攜帶侍衛跟暗衛。而蘭芝殿本就是待客用的,縱然外面有御林軍跟宮人巡視,卻也不會闖入宮殿之內,更加不用提皇上會往這裡安排暗衛了。
所以,若他真的被人算計,只怕也是那些人早早就設計好的。而且,絕不會讓人察覺出端倪來。
等到蕭清朗恢復意識之後,他第一反應就坐起身來欲要查看左右。可就在起身的瞬間,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原本穿著的玄色錦袍,已經被人褪去,如今只剩下滿是褶皺的褻衣......
他的視線微微向下,就見蜀錦所做的被面自身上滑下,同時也露出了身旁一個面容清秀呼吸綿長的女子來。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女子露出的渾圓肩膀之上時,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
然而更讓他心頭一緊的,卻是床榻上與他身上的陣陣血腥味。
此時的他,無需查看,他也清楚,這血跡不可能來自於自己身上。再看身旁,衣物褪盡的女子,面色潮紅神情安穩,也不似受傷模樣。
他感到腦子裡微微有些混沌,於是抬手揉了揉額頭,而後下意識的起身欲要離開此處。然而,就在下地的一瞬間,他才發現床榻之下已經蔓延出了許多血跡,以至於他在踩到地上的靴子之時,那白底的靴子都被染上一層暗紅。
蕭清朗蹙眉,倏然蹲下身去查看床榻之下的情形,可那情形卻讓久不喜形於色的他,滿心駭然,甚至臉上都出現了一瞬間的蒼白跟驚駭。
只見床榻之下,有一男子腹部插著短劍早已沒了聲息。而那短劍,恰就是他素日裡從不離身御賜之物,也是歐冶子大師所鑄的魚腸劍,普天之下只有一把。
他緊緊盯著那死者的面容,心中的驚濤駭浪不知幾許。怎麼會這樣,縱然那人再狠,又怎麼能讓被逐出皇城的三皇子重新入宮,又怎能憑空讓早已遠嫁的前驗官柳河之女柳芸出現在後宮之中?